朝輕岫略整衣袖,姿態溫文地坐到另一張空桌前,聞言彎了彎唇角“伍大人說笑。”
她的笑意一直未達眼底。
伍識道并非第一次為人所迫,既然明白對方的意思,他便不再猶豫,干脆站起身,帶著下屬一塊走出木棚,拔出佩刀,一刀刺穿了一位還在喘氣的北臷使臣的胸膛。
說了盡數罹難,就不能少掉一個。
想要全身而退,就得讓自己的刀也沾一沾血。
送阿拔高泰等到到此的,除了伍識道外,還有兩位書院學生,戴蘭臺與徐非曲。
兩人頭發上都沾了雨水,此刻面色慘白,徐非曲閉了閉眼,似乎已經不想去看面前的武人拼殺,卻又無法移開目光。
顏開先本在為李歸弦掠陣,此刻看著大局已定,就走回木棚,她看了眼徐、戴兩位學生,低聲請朝輕岫示意“幫主”
朝輕岫搖頭,打斷了對方的話“我知徐君為人,雖然萍水相逢,卻是必不相負。”
徐非曲也望向朝云岫,過了一會,她忽然問“藏在那人喉嚨里的,就是書院失竊之物”
朝輕岫一笑,溫聲道“是,我本來也沒有萬全的把握,幸好未曾猜錯。”
戴蘭臺忍不住道“你你也是六扇門的人不然怎么知道東西在那的”
聽到這位學生的問題,真六扇門高管伍識道不由默然。
看著眼下情況,他一時不曉得是該希望對方真是六扇門的隱藏高人,還是盼著對方千萬別把進入六扇門當做未來可能的就業道路,否則以自己的心理素質,實難應付這姑娘帶來的各種意外。
雖然以前沒有交情,不過對方既然大著膽子提問,朝輕岫還是給予了回復“之前在望月臺
上曾經說過,東西并非書院里的人拿走的,我跟顏姊姊的概率也很小,那么只剩下兩種可能,動手之人要么是北臷人,要么是外人。事后我去庫房查過,從不審香可以判斷出,就是北臷人做的手腳。
“諸位應該還記得,在東西失竊后,被喊到望月臺上的阿拔長合忽然改做了男子裝扮倘若是我拿到了地圖,只有兩個做法,要么立刻將其送走;倘若是無法送走的話,就得好生保管。
“在下本來也拿不準,不過在知道永寧知府過來帶走應山長,北臷使團又急匆匆離開書院后,心中就有了點數。畢竟北臷人在大夏,一向有恃無恐,倘若不是擔心被拆穿機密,找回地圖,犯不著倉促動身。如此一來,十之八九,東西還在北臷人身上。”
解決完剩下的嘍啰后,李歸弦抖落劍上的雨水和血珠,快步走回木棚內,他聽見朝輕岫在給兩位學生解釋,也毫不見外地坐了過來。
他方才一心二用,沒有錯過開頭,此刻更對后面的思路十分好奇。
顏開先重新點燃木棚內的爐子,準備替幫主泡茶。
她不清楚幫主要講述多久,需要提前備好熱水,讓幫主潤喉。
朝輕岫“既然東西沒被送走,那么就可以細細想一想,北臷人是如何隱藏的失物。諸位應該記得,昨日所有使團成員都被喊到望月臺上,換做我是應山長,必定會趁此機會細查北臷使團住處。北臷人初來乍到,對書院的了解不會比應山長更深,多半不會放心將失物藏在暗處,那么只好隨身攜帶。不過這么一來,也得防著重明書院突然搜身,所以頭發、武器、衣服、鞋履都不保險,吞入腹中倒是可以,不過阿拔長合藝高人膽大,干脆將失物偽裝成了喉結這就是她一定要扮作男子的緣故。
“到了望月臺之后,阿拔長合一直沒有說話,最后即使有意表達自己的想法,也是轉了道彎,請兄長代勞,如此一來,旁人就不會因為聲音變化而察覺她喉嚨有問題,可她之前改裝時卻是與書院學生交談過的,足以證明她在正常情況下,有能力控制自己聲音的變化。”
說到此處,朝輕岫的笑意顯得微微森然“若當真沒有任何原因,何至于忽然改變了性格。”接著道,“我方才過來,遠遠瞧見此人喬裝未去,察覺有敵人靠近后,更是騎馬就走,縱然原先只有六七分疑心,此刻也變作了七八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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