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識道聽她言辭溫和,放了些心,向手下人招呼了一聲,便翻身上馬,準備冒雨回城做戲要做全套,過后他還需要告訴旁人,是北臷使團不肯聽勸,非要從小碼頭離開。
等到發現北臷人通通不見,他還得過來走個調查的流程,然后咬死對方的死因是因為乘坐的船意外觸礁。
伍識道想,反正誰也不會相信自己這樣的人會甘冒大險幫著奪回布防圖,這樣一來,便只能相信此事只是意外。
朝輕岫站起來,牽了一匹馬就要交給伍識道。
戴蘭臺連忙出聲道“姑娘弄錯了,那是我從書院騎來的馬。”
朝輕岫掃了眼那匹馬這匹馬呈棗紅色,高頭長腿,裝備了上好的硬皮鞍,僅僅這些裝備就價值不菲,卻是與其它馬匹不同,顯然是旁人的私物。
“原是我瞧錯了。”朝輕岫收回目光,隨手將韁繩拋給戴蘭臺。
戴蘭臺接過韁繩,猜她朝輕岫已有送客之意,也不再多耽擱,伸手招呼了下同學徐非曲,隨后站起身,向人一禮“咱們還要回書院,不妨就此別過。”
朝輕岫“那就恕不遠送。”視線忽然停在徐非曲身上,“你衣服是怎么回事”
徐非曲略不在意道“方才打算去割斷船只的纜繩,所以被打了一下。”
朝輕岫“”
對于不會武功的人來說,徐非曲的確已經算是努力了。
朝輕岫“我今日穿了兩件袍子,若不嫌棄,就換一件給你罷”
聽到她的話,李歸弦旋即抱著劍走到木棚邊,面朝河流,巋然不動,戴蘭臺也跟著轉過臉去。
徐非曲正微覺訝異,卻看見朝輕岫當真解下了一件被掩在里面,顏色月白的外袍給她。
她伸手一觸碰,立刻這件袍子質地頗硬,竟是一件軟甲。
昏暗的天色映在眼前自拙幫幫主的眼里,像是在她的眼里蒙上了一層陰云,朝輕岫微微翹起唇角,溫聲叮囑“今日風雨如晦,你一路當心。”
天上烏云翻涌,雖是白晝,卻昏暗如同傍晚,瓢潑大雨傾瀉而下,似乎永遠也沒有盡頭。
朝輕岫靜靜看著木棚外的雨線,聽著徐、戴兩人的馬聲漸漸遠去。
李歸弦看著自己懷中長劍,忽然道“你方才還有話未曾說完。”
朝輕岫承認“是未說完。”向著李歸弦一笑,“李兄有興趣聽一聽嗎”
李歸弦點頭。
他一直駐守在書院中,這些天所發生的大部分事情,他都曾經歷過,卻依舊未能察覺到朝輕岫究竟意識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