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輕岫給自己跟過來拜訪的徐非曲各倒了一杯清水,耐心聽著對方的猜測,末了道“是,如你所言,那張布防圖是偽造的,而且多半是應供奉與肅衛軍那邊定下的計策。”
徐非曲“幫主早就知道圖紙有誤”
朝輕岫眨了下眼,不答反問“你還記不記得,當日地圖落到北臷使團手中,他們是怎么藏的我拿回地圖后,又是怎么保管的”
徐非曲露出回憶之色。
不管是阿拔長合,還是朝輕岫,都選擇了貼身收藏。
朝輕岫緩緩道“那份地圖以異蠶絲線織就,體積輕小,藏起來實在非常容易,既然如此,應前輩為什么非要在北臷使團前來書院的時候,繼續將之放在庫房當中況且庫房那邊的安保也并不嚴密,還不如隨身攜帶更保險,以畢竟應前輩的武功,北臷過來的那些人,沒一個有本事從她身上將東西帶走。”
徐非曲悚然。
庫房的位置固然隱秘,卻未必不會泄露,尤其是書院中還有她這樣隨意閑逛時就不小心發現了正確地點的人。
朝輕岫“所以應山長的種種安排,其實并不會降低物品失竊的風險。”又道,“從頭梳理,她首先自不該答允使團
進入書院,要是拒絕不了,便不能答應對方將五靈丹存入庫房,倘若答應了存入五靈丹,就不可繼續將地圖存放在原地當時能做的事情其實不少,要說前兩次都因為各種身在官場,無可奈何的原因,不得不答應下來,那么最后一點,就是有意為之了。”
布防圖體積小,體積小就意味著存放位置容易更改,所以朝輕岫當日在看到木雕空洞的眼眶時,除了猜到布防圖被阿拔長合藏在喉嚨處之外,也立刻察覺出了應律聲安排中的奇怪之處。
她本來以為,應律聲是不方便調整布防圖的存放位置,所以只好將東西留在庫房內,然而那時一見,卻發現想要將圖紙臨時存到他處實在是一件沒有任何難度的事情。
沒有難度,卻不去做,只能理解為,應律聲確實有保持現狀的理由。
朝輕岫“早在北臷使團上門的第一時間,應前輩就應該明白,布防圖在書院的消息已被泄露,但她卻什么額外的措施也沒有做,放任了后面所有意外的發生。
“應前輩擔心北臷使團那邊發現自己安排中的破綻,所以想了個法子彌補倘若我當日沒把地圖追回來,她多半得被楊知府正法。”
這也是應律聲當日沒有依靠武功脫身,而是平靜地被知府派來之人帶走的緣故。
徐非曲瞳孔猛地一縮。
仔細回想,此事當真算得上驚心動魄。
應律聲允文允武,桃李滿天下,在武林中跟官場中都甚是吃得開,徐非曲絕不肯相信,這樣出色的一個人物會為一份假的布防圖丟了性命。
連她都不相信,北臷那邊自然更不相信。
所以在應律聲原本的打算中,她是預備用自己的性命,去佐證布防圖的可靠。
徐非曲閉了閉眼,她仿佛能感受到,當白龍渡口處那場暴雨下,究竟潛伏了何等殘酷的暗流。
說話時,朝輕岫的面龐正對窗戶,目光映在她的眸子里,閃動著血一樣濃譎的深紅。
“非曲,你可知道,在這世間,許多人都有這樣一種特點,他們為了某件事付出的代價越大,就越容易相信那件事情具備極高的價值。
“這個代價可以由應前輩付,自然也可以由北臷使團付,當日白龍渡口,之所以天公不作美,讓使團之人盡數罹難,正是為了叫他們相信,咱們這邊寧愿冒著得罪孫相,被抄家滅族的風險,也一定要將布防圖帶回既然如此,他們怎會不相信這張布防圖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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