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輕岫回答“是叫春石。”又道,“燕大人發現,這位春石姑娘臉上有喬裝的跡象,應該并非本人。”
三人說話間,陳霖天一直默然不語,他本來一副宿醉未醒的咸魚模樣,在瞧見“春石”的剎那,整個人仿佛從一條普通的咸魚,變成了在冷藏室里放了一天的咸魚,神色間充滿了連生前的黃為能都可以瞧出來的蒼白與僵硬。
他情不自禁地顫抖起來,似乎想要跑路,卻被旁邊早有準備的徐非曲抬手按住,霎時間動彈不得。
“春石”之前被朝輕岫點住穴道,燕雪客也查過,確定了她的牙齒中沒藥,等帶回來后,又叫了幾位女捕快過來,拿走了此人藏在衣服中的所有利器。
她雖然沒有武功,卻算是謀財害命一道上的專業人士,雖然在眾目睽睽之下接受審問,卻比一副快要暈倒模樣的陳霖天更穩得住一些。
奈何兩人乃是攜手害人,“春石”固然可以咬住不招認,陳霖天被嚇了一番后,就三下五除二將自己所做的事情通通吐露出來。
陳霖天痛哭流涕“下官、下官只是一時糊涂”他顫抖得越來越厲害,“而且下官并未動手,只是出于無奈,不得不傳遞些消息出去。”
如朝輕岫所料,陳霖天與“春石”及其同伙之間屬于買兇殺人的關系。
這伙人本來派了高手去窺探受害者的行蹤,結果剛剛靠近一點,就立刻被朝輕岫發現,不得已退走。
雖然依靠高手探聽情報的計劃不幸失敗,好在他們做了兩手準備,除了乙九零內的客人之外,還將“春石”安插了進去。
她的的確確沒有學過武功,呼吸聲跟走路聲與普通人沒有任何區別,正常來說不會引起江湖高手的懷疑。
燕雪客聽到這些話后,一時間很有些沉默。
也不能說是那些人判斷失誤,畢竟依照常理來說,“春石”這樣的人設的確不大容易被人懷疑,就算他想調查對方,那也是把其他人查過許多輪之后的事情。
燕雪客想,大約“春石”本人絕對想不到,自己到底是因為哪件事情露出了破綻。
“春石”恨恨地看著陳霖天“一定是你泄露了機密”
直到現在,她也沒發現,自己竟是因為沒認出熟客的模樣,才被人察覺到身份存疑。
朝輕岫中肯道“倒也不怪陳主簿。”又對燕雪客道,“燕大人還記得我今天告訴你的第一條規律么”
燕雪客“朝幫主是說,蓄謀殺人者多半會挑選有本事看破案情之人在場時動手”
朝輕岫掃一眼“春石”,微微笑道“燕大人當時還不相信。”
燕雪客“”
他現在其實也不相信,只是缺乏反駁的立場
伍識道摸著下巴“原來如此,難怪我幾次聽說朝幫主消息時,都跟案件有關。”
看來不是因為朝幫主特別倒霉,走到哪里就會將案件帶到哪里,而是因為作案的兇手志存高遠,總是想要挑戰朝幫主的智慧。
朝輕岫“”
她被人哽住的次數不多,但并非是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