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雪客動用花鳥使的權限將消息上報到京城之后,果然引起皇帝的震怒,要求他將壽延年提到京中審訊。
稅銀是皇帝的私房錢,至于本地官府的那些存銀,雖然大半得歸于國庫,卻也并非跟皇帝毫無干系。
想象了下自己珍藏的蜜餞被老鼠啃過一口的樣子,朝輕岫覺得她能理解皇帝此刻的情緒。
至于稅銀,既然已經找了回來,自然要繼續護送進京,奈何原來的權轉運使柯向戎不幸折戟在了任務中途,護送的職責需要換人執行,正好燕雪客在,京城那邊就干脆把工作丟到了他頭上。
燕臨危加班雪客“”
其實在申請來江南辦差時,他就已經有了晝夜不休的心理準備,尤其是現在朝輕岫也在此地自拙幫幫主雖然擅長查出事情真相,卻不負責案件的收尾工作。
畢竟銀子還未進京,閔繡夢便依舊跟著隊伍走,至于李歸弦,他在確定事情結束后,過來自拙幫這邊跟朝輕岫打了個招呼,表示自己就要離開施州。
朝輕岫“李少俠是打算回問悲門,還是去重明書院。”
李歸弦“哪邊都不去,我想著一個人四處走走。”他想了想,從懷中取出一張名帖,又以手作筆,在桌面上寫了幾個字,道,“要是有事要我辦,將這份名帖送去那里,早則天,遲則半個月,我自然能夠知道。”
朝輕岫“我知道。”
她的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面,片刻后道“李少俠乃是心明如鏡之人,有些事情,便是在下不說,你也一定明白。”
李歸弦“是,你放心。”
他站起身,向著朝輕岫一點頭,微風吹過李歸弦衣袍的下擺,在衣袂翻飛的剎那間,他整個人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在李歸弦之后,燕雪客也十分低調地登門拜訪了一回。
他過來時,朝輕岫正坐在院中,對著桌上的殘局沉思。
燕雪客順著朝輕岫的視線看向棋局,神色也是微微怔忪。
他如今已經知道,朝輕岫不僅擅長下棋,而且在棋盤跟棋子的選擇上有一套極為靈活的標準,習慣以毫厘之差勝過旁人。
燕雪客若有所覺倘若說裝著石子的箱子是欺瞞柯向戎等人的障眼法,那么朝輕岫那一天的解釋就是拖延他時間的障眼法。
只要燕雪客沒有立刻趕回縣衙,徐非曲的安排就能順利許多。
其實燕雪客當時并非一無所覺,然而他手頭信息有限,思來想去,還是決定遵循對方的意思行事。
畢竟朝輕岫雖然贏,好歹贏得很克制,坐看柯向戎被陸月樓的手下合謀干掉后,就及時收手,沒有造成更大的混亂。
朝輕岫的目光從棋盤上移開,停在燕雪客身上,隨后起身,微微笑道“燕大人大駕光臨,朝某有失遠迎。”
燕雪客回神,然后向前長揖“朝幫主。”又道,“在下接到命令,不日就將趕赴京城。”
說話時,燕雪客眉間略顯沉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