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施針”二字,胡大郎立刻想起了山羊胡子最后蒼白如尸體的臉色。
不過他很快又放下心來畢竟自家祖母傷得又不是心臟,應該不用扎手指頭。
朝輕岫借助銀針,將精純的真氣打入胡老太腿上的穴道當中,一點點拔除對方經脈骨骼中的陰濕之氣,心中又有些遺憾,自己練的到底不是陽性內力,否則效果只怕更好。
胡大郎“奶奶,你感覺怎么樣”
胡老太愜意地瞇著眼,向孫子點點頭。
胡大郎有些不解,隨后露出恍然之色。
原來施針根本不痛,今天在集市上,何三那些人果然只是在碰瓷,他險些被對方精湛的演技瞞了過去,以為扎針時的感覺很不好受。
施過針后,胡老太覺得雙腿關節處的痛楚大為減弱,她原本只能躺著,經過真氣刺激穴道,居然可以緩慢行走。
朝輕岫伸手阻住胡老太的動作,溫聲道“老夫人莫急,先安心再躺十日,之后也不能立刻下地行走,還得循序漸進才好。”又對胡大郎道,“之后你可以去城里買瓶藥油,定時幫老夫人揉擦,大略能夠好些。”
胡大郎“多謝神醫,我一定記得。”他道謝后,胡小妹也跟著過來道謝。
胡小妹抿嘴笑“神醫奔波一日,一定餓了,我這就去燒火做飯。”又喜盎盎道,“家里咸魚多,我去選一條大的來燒。”
朝其實對咸魚沒有興趣輕岫婉拒了胡家的用餐邀請“不用忙。”
胡小妹覺得客人未必喜歡吃咸魚,又道“還有鮮魚”
朝輕岫立刻想起今天剛過來時對方手里那團死不瞑目的物體,拒絕的態度頓時變得更加堅定“今日天色已經不早,在下的確有事在身,不能再次多留。”
胡小妹用求助的目光看向兄長,胡大郎想了想,覺得不能將感謝變成客人的負擔,道“那我送送神醫。”
“滴答。”
朝輕岫的目光凝了一瞬,視線朝隔壁方向輕輕一瞥。
徐非曲輕聲“怎么了”
朝輕岫微微閉了下眼睛她方才聽到孫大姊家里傳來某種黏稠的液體從高處滴落的聲音。
不必多言,四目對視間,徐非曲已然心領神會,微微躬身道“既然要走,在下先去跟隔壁鄰居也道個別。”
胡大郎“哦。”
其實朝輕岫是被胡大郎請來的,離開時自然也只用跟胡大郎一家打招呼,徐非曲只是找個借口過去一探究竟,胡家的人雖然有些莫名,也只以為外地人有自己的習慣。
肯定是神醫老家那的風俗。
兩棟房子離得很近,徐非曲快步走到孫大姊家門口,然后停步,低頭觀察,果然發現了地上有一塊新鮮的、邊沿呈線條狀的血漬。
從凝固狀態看,這滴血液剛落下沒多久
孫大姊瞧著自家門口的陌生人,不解“你你是今天來的大夫找我什
么事”
徐非曲沒去解釋自己只是醫生的下屬,直接道“孫娘子,你是不是在找你的丈夫”
孫大姊微微吃驚“你看見了那死鬼在哪”
徐非曲向上一指“你家應該有閣樓,可以先上去瞧瞧。”
說話時,她的目光在室內掃過。
孫家是前廳后寢的格局,客廳有些亂,通往寢室的門洞有布簾,此刻簾子已經被卷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