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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人的話讓朝輕岫不自覺的回憶了一下路上搬運騾子的過往。
雖說作為上司應該給下屬留下足夠的發揮才能的空間,可要
是時光能夠倒流,朝輕岫一定會在許白水決定購買騾子的時候,出手阻攔。
落后十來步的許白水不知為何,忽然打了個寒顫。她搓搓手臂,覺得自己實在不該仗著身有武功,就遲遲沒換上符合季節的夾衣。
周圍那些江湖人不止有觀察朝輕岫的,也有觀察許白水的,雖說無論是提著布幡的前者,還是貼著兩撇小胡子的后者都多少吸引了一些懷疑的目光,不過大多數幫眾還是選擇了不去干涉。
然而就在朝輕岫走過拐角的時候,她瞧見了五個正站在屋檐下談天的人。
他們正在抱怨丘垟的天氣。
“這雨下得煩人,要不要先找幾個斗笠預備著,免得待會下得大了,不好行動。王兄弟,你要不要來一頂”
其中一人右肩靠著墻,他看著外面,似是有些不耐煩“我不要斗笠,只拿雙木屐來就是。”
方才那人笑嘻嘻道“好,王兄弟算客人,客人自是不能怠慢,我先去給王大哥拿木屐。”
被稱為王兄弟那人還沒回話,忽然轉頭看到了朝輕岫,立刻皺起眉頭。
與其他幫眾相比,這位王兄弟表現出了極強的行動力,他繞開地上兩個小水坑,不緊不慢地走了過來,而后站在朝輕岫面前。
王兄弟“這位”他看了布幡好一會,最后還是確定了稱呼,“這位大夫,是從何處過來”
朝輕岫“從家里出來后隨意走了走,正好途徑此地。”
王兄弟已經在克制自己的表情,卻還是流露出了對于江湖騙子的警惕,道“我看了大夫布幡上寫的字,原來閣下還有立辨禍福的本事”
朝輕岫“望聞問切,有些病癥可以通過觀察面色來判斷,也算是立辨禍福了。”又道,“至于算命一類,在下不過略有涉獵而已,說不上精通。”
聽見她的話,王兄弟的目光里的懷疑之色頓時變得愈發濃郁起來。
行醫的技術跟經驗都需要時間來積攢,朝輕岫早就發現,許多大夏人都更信賴年長且發際線靠后的醫生,單看她的年齡,確實不大符合神醫的標準。
再瞧眼前的王兄弟,對方神色嚴肅,就差明說“本地不歡迎江湖騙子”。
朝輕岫忽然道“我在外游歷了不少時日,很少看見城池如丘垟一般,如此氣象肅穆。”
她微微停頓,將丘垟本地哪哪都是正在巡邏的江湖人這件事,用“氣象肅穆”四個字委婉地形容了一下。
王兄弟聞言,隨即露出驕傲的神色,昂首挺胸道“這里可是丘垟。”
朝輕岫“愿聞其詳。”
王兄弟打量她一眼,道“你不像江湖人,許多事情自然不曉得,如今有一位厲害的大人物就要到城里來,當然要提前做好準備。”
朝輕岫實話實說“就算是為了迎接人,也不必如此夸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