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雙足一蹬,躍上二樓,從窗戶中穿了進去,正在摸魚的許白水豁然回頭,已將長鞭握在手中,等看清來人的臉時,才重新坐了回去,以比方才更緊張的狀態,把話本藏回抽屜里,同時將已經翻到最后一頁的賬冊重新翻回中間。
身為不二齋少掌柜的許白水早早完成了工作后,出于“沒事的人可能會被繼續安排其它工作”的遠見,決定稍稍拖延一下上報進度。
朝輕岫坐在旁邊,盯了許白水一會,然后微笑“我沒看到非曲。”
許白水放松下來,重新拿出話本“幫主你不早說。”
就在此時,背后傳來一聲熟悉的冷笑。
許白水表情凍結“幫主,我覺得自己可能幻聽了一下。”
徐非曲伸手拎住許白水的后領,將僵硬的許少掌柜從椅子上拎了起來“師父說過,幻聽可能跟走火入魔有關,在下這就帶少掌柜出去看看。”
“”
許白水用控訴的目光看向朝輕岫。
朝輕岫慢條斯理道“我沒看到非曲,又不代表非曲不在。”
所以許白水得出錯誤結論不能怪自己,只能怪光在同種均勻介質中總是沿直線傳播,導致墻壁擋住了徐非曲的身影。
被物理學傷害的許白水悲傷地走了,不過在她走之前,還是得到了一個好消息。
朝輕岫“反正丘垟這邊的事情差不多做完了,我已經跟關兄弟說過,最遲三四天后就出發。”
徐非曲“那么”
朝輕岫點頭“所以我們明天早上就走。”
許白水“”
她覺得朝輕岫真是個很難把握的人。
今夜月明星稀。
許白水背著包袱,十分悵然地仰望蒼穹,發現上方樹枝太多根本什么都看不到后,又悵然地看著周圍茂密到足以抹除自己所有方向感的林木與雜草,十分慶幸如今正是深秋而非盛夏,荒郊野外中沒那么多蚊蟲。
她開始思考,作為一位有錢有勢的少掌柜,自己究竟是怎么落到今天這等地步的。
在她身邊不遠,徐非曲手中捏著兩枚長針,凝神而立,忽然間手腕倏地向前一探一收,夾住了一只顏色鮮艷的蜘蛛。
成功捕獲蜘蛛后,徐非曲問走在最前面的人“幫主,這只你要不要”
朝輕岫回頭,觀察片刻“腹部翠綠,身有花紋,應該是毒蛛,留下就是。”
徐非曲點點頭,熟練地將方才
捕獲的蜘蛛裝在罐子里,又道“時節不對,幫主要是想捕捉毒物入藥,應該換個季節再來。”
朝輕岫aaadquo我本也這樣想,只怕明年春天還有明年春天的事,到時未必能抽出空來。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許白水嘴唇動了動,卻沒說話。
雖說智者應該深謀遠慮,不過她覺得明年春天的事還不著急,重要的是眼下。
比如她們三人今天晚上,究竟應該在哪里住宿。
其實許白水早有在外露宿的經驗,徐非曲更是自小就不得不挑起家中大梁,時常得托著病軀在外奔波,二者都算有些閱歷的人。然而在這個時代,城市占比還是太少,稍微走遠點,周圍就全是荒地,朝輕岫因為順路搜集藥草,不沿著官道走,然后越走越偏僻,終于遇見了即使能分辨出東南西北也沒有任何作用的情況。
朝輕岫攤手“既然大家都不曉得該往哪里走,接下來不如讓我帶路”
“”
許白水幽幽看著上司,目光里明明白白寫著不信任三字。
朝輕岫笑“就當做是試試看,反正情況總歸不會太壞。”
徐非曲嘴唇動了動,硬是將那句“幫主也知道如今情況很壞”給咽了下去,末了道“既然如此,屬下緊隨幫主之后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