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覺得自己當初從重明書院內撈人的決定實在是正確無比今日,徐非曲肩負了大部分對文化素養有要求的社交工作。
過了一個多時辰,新任問悲門門主站起身,離開賓客,去后面換衣服。
朝輕岫今日穿的雖然還是白衣,卻不是以前的細棉布衫之前諸自飛等人請針王莊的針匠出手,用天衣山莊所贈的白羽絨縫制而成,行動間隱隱可見衣服上繡有麒麟形狀的銀色紋路。
她頭上戴的白玉冠則是應律聲所贈之物,內刻“積善成德”四個小字。
徐非曲跟過來,先替朝輕岫扶了下有些偏移的玉冠,然后才道“幫主”她頓了下,重新開口,“門主方才感覺如何”
朝輕岫想了想,笑道“戰戰兢兢,十面埋伏。”
徐非曲瞥她一眼。
十面埋伏她信,戰戰兢兢她卻不信。
徐非曲“今日少居主與李少俠都在,不會讓繼位典禮出事。”又道,“本來師父也要過來”
朝輕岫搖頭“永寧府內的高手已經足夠,總舵那邊不能不留點人。”
她坐下,喝了口茶,又拆了一包蜜餞徐非曲一眼掃去,決定假裝沒有看見。
今天畢竟是個好日子。
就在朝輕岫開始吃第四塊蘋果干時,許白水走了過來,告訴她“老大,韋通判過來了。”
自從發現朝輕岫身上兼職越發有點多之后,許白水偶爾會使用這么個具備江湖氣息且絕對沒錯的稱呼來喊自己上司。
韋念安身為壽州通判,陸月樓的義姊,是個不能讓諸自飛代為接見的人。
朝輕岫戀戀不舍地放下蜜餞,站起身“我去見一見韋大人。”又笑道,“非曲隨我一起,免得通判考校咱們詩文。”
韋念安是先去衙上轉了一圈才來的,她的官位很高,江南這邊卻不能只將她看做一位官吏,還得考慮站在韋念安身后的、遠在京中的鄭貴人。
這位通判大人看著約莫三十五歲上下,神色很和氣,一點也不像傳言中那樣嚴肅可怕。
朝輕岫在心中感慨,她一直覺得自己挺穩重,見到了韋念安后,才發現自己的養氣功夫確實一般。
在來之前,諸自飛已經提醒過朝輕岫,說以前問悲門曾經查到消息,韋念安身邊至少有兩個跟簡云明差不多的高手,有一個可能撥給了陸月樓。
至于這位通判大人自己身手詳情,目前確定的是只有學過武功,至于學得怎么樣,外人都不知曉。
所以旁人在計算江南的神秘高手時,也會把韋念安列入其中。
諸自飛匯報時,其實隱下了一點沒提,比如江南的神秘高手不止有韋
念安,還有朝輕岫,而比起出身京畿,曾請過清正宮跟六扇門高手來家里教導武學的韋念安,朝輕岫才是真正連師門出身都不為人知的那一個。
花廳中,韋念安一見朝輕岫就拉起她的手,不住夸獎“門主當真年少有為,你要是不在江湖中行走,轉而去官學中讀書,這個年紀多半已經封侯拜相。”
朝輕岫想,雖然韋念安的語氣很正常,神態也很親切,說話的內容卻過于夸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