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季容業失蹤后,眾人就一直有些無措,不過他們原本是無措里帶著“那一定是問悲門在搞鬼”的篤定,聽了文書的話后,感情上依舊迷茫,對問悲門的懷疑卻有了輕微的動搖。
姚盎仁抹了把臉,拆開信,然后表情木然地看完了里面的內容。
信紙上寫著一句話“哈哈,不要擔心,我真是臨時有事,你們帶人按計劃趕路就行。”
張伯憲“筆跡沒問題,不過我覺得將軍不是自愿寫下這行字的。”
季容業怎么說都是自幼研讀詩書的世家子,開頭那兩個“哈哈”是什么東西張伯憲一直不學無術性情暴躁,可就算他都寫不出這樣的東西
姚盎仁默默點頭,算是贊成同僚的說法。
一位副將提議“不過將軍一刻鐘前才離開,我們現在出發應該能趕上。”
姚盎仁就點了下頭“好,現在是白天,料想那些江湖草莽再怎么囂張,青天白日的,也不會在街上與官兵持械斗毆。”
與此同時,查四玉正站在一棵視角絕佳的大樹上俯瞰縣衙。
江南地界,處處都有問悲門的明暗據點,查四玉此次是奉命而來,身邊帶了門主的手令。
為了增加可信度,手令上除了問悲門的公章外,還蓋了朝輕岫本人的“載欣載奔”私章,據點內的弟子見到后當然會一力配合。
在據點弟子的幫助下,查四玉按照季容業的模樣喬裝了一番,她易容的本事一般,據點內弟子的本事更一般,裝扮后的模樣與季容業本人只有五六分像。好在世代住在本地文書沒見過京畿出身的季大人,加上印鑒書信在手,就成功蒙混了過去。
她這么做,主要是希望那些副將能弄錯季容業的離開時間跟離開方向,別那么快就將人找到。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苦澀的藥香,就算過了很久,季容業也還是覺得自己能聞到藥味。
自從那夜季容業隨著徐非曲等人一道離開后,為了保障脖子穿孔的他的生命安全,徐非曲每天都讓人幫著他換藥。
問悲門新門主特制的藥粉兼具止血消炎與提神兩種效果,很適合治療外傷,徐非曲也沒忘記記錄使用效果,準備將記錄匯總下來,等回到永寧府后,再呈交給朝輕岫。
僅僅四天后,季容業對著銅鏡看時,就覺得脖子上的血洞已經基本愈合。
只要等血痂脫落,就沒人能看出來他脖子曾被人刺穿過一回。
其實剛剛脫離大部隊時,季容業還想著偷偷溜走,不過越靠近永寧府,他成功離開的可能性便越低。有次上街用飯,季容業發現徐非曲沒看著自己,剛想丟塊銀子下來跑路,就被店老板攔住。
店老板笑瞇瞇地把錢還了回去,同時
親切友好地表示都是自己人,這筆賬不用他付。
季容業心中長嘆一聲,知道大勢已去。
連街上的小販都可能是問悲門的下屬,他只得認栽。
認命之后,季容業索性不再惦記自己的副將們,一心跟著徐非曲往回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