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鶴年慢慢走過來,略顯僵硬地坐到椅子上。
朝輕岫抬目望向他,神情專注,重復了之前的要求“許兄,我希望你能留下助我一臂之力。”
話音落下,感覺情況微妙的許鶴年頓時發現了這把椅子的問題椅子就在朝輕岫旁邊,雙方位置太近,實在不方便自己躲避對方的視線。
許鶴年垂下目光“我意甚堅,請門主莫要為難。”
朝輕岫搖頭“我未曾為難許兄,是許兄自己做出的選擇。”又道,“方才你沒有選擇直接離開,而是答允為我辦些事情。”
許鶴年“許某一死則矣,不愿累及母親與妹妹。”
聽著他的解釋,朝輕岫微微一笑“我倒覺得,這是因為你心中郁憤依然,且不愿一直只是大掌柜之子。”又道,“其實你本該留在江南,這樣一來,說不定還可以有機會再次報仇雪恨,你不答應,是因為你不愿再給我一刀。”
“你不愿傷我,又不介意替我辦點事情,心中已是有意相助,只是還有些心灰意懶。”說到此處,她站起身,向前一揖,“許兄,既然你說我有識人之明,那么還請勉為其難。”
許鶴年“門主”
一句話出口,他自己就先頓了一下。
他應該喊朝輕岫為朝門主,就算日常對話無須太過講究,直接喊門主也沒問題,可許鶴年的語氣實在有些問題。
之前許鶴年喊陸月樓“公子”時的語氣,差不多就是如此。
許鶴年略有些遲疑地抬目看朝輕岫,正瞧見朝輕岫神色愉快向他眨了下眼。
許鶴年想,指望朝輕岫發現不了自己態度的變化,的確有些太過為難對方一路做到問悲門主的觀察力了。
已經被逼迫許鶴年沉默片刻,也站起身,回拜“主君。”
留意到此處的動靜,在遠處隨行保護的簡云明跟查四玉兩人神情平靜地移開了目光,顯然絲毫不為此感到意外。
朝輕岫向查四玉招了下手,道“你去找大總管,讓他將我要的名單送過來。”
查四玉領命而去。
過不多時,諸自飛親自前來思齊齋,他向朝輕岫行過一禮,又對許鶴年露出了一個毫無陰霾的笑“許兄弟”
問悲門的大總管直接開口喊兄弟,一副立刻接納他成為自己人的模樣,讓在職場中深受排擠的許鶴年心中有些微妙,不過他很快意識到了,這多半是因為朝輕岫麾下人手的來源本來就挺復雜,諸自飛本人也沒比他早入職多久。
而且諸自飛未必絲毫不懷疑許鶴年的真實立場,只是將所有需要動腦的工作都打包丟給了門主本人。
諸自飛取出一本書冊,朝輕岫直接將書冊遞給許鶴年,笑道“許兄且看看。”
許鶴年剛剛翻開,立刻就是一怔。
上面寫的居然是朝中跟問悲門有關的官員名單。
朝輕岫“我有事情要托付給許兄,只是問悲門在朝中勢
力單薄,能動用的人手有限。”
許鶴年合上書冊機密之物,不可輕易示人heihei6”
朝輕岫笑“許兄不是已經稱我為主君了么”
許鶴年聞言再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