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白水嘿嘿笑“是從我哥那里翻出來的,他好像珍藏了挺久。”
伍識道“二位果然手足情深。”
他以前跟許白水沒什么接觸,今天碰巧與對方吃了頓飯,感覺對方明明也身在江湖,卻有種萬般煩惱不縈于心的松弛感。就算兩人往日沒什么交情,伍識道也愿意跟許白水多聊幾句。
他想,難怪城府深如朝輕岫也愿意帶著許白水跑來跑去,許家十七娘的性格的確充滿了富貴人家獨有的天真不諳世事感。
許白水擺擺手,又像是想起了什么,補充道“我其實今日是忙里偷閑跑出來的,待會伍大人可別跟人說我在這里。”
伍識道也壓低了點聲音,道“豈敢豈敢,在下也是一樣,此刻正該在用心批閱公文呢。”
畢竟按照工作要求,比起食肆,衙門才是伍識道現在最該出現的地點。
溝通完彼此的不在場證明后,兩位擅長摸魚之人相視一笑。
許白水不與自己哥哥見外,也沒讓伍識道跟自己見外,跟對方觥籌交錯喝得高興,不過她自己只是淺酌,對方卻是酒到杯干。
等伍識道喝完半壇酒的時候,許白水喚了女使過來,道“換黃酒來,再將剩下的酒送兩壇到伍大人府上。”又道,“伍大人,高興時多喝兩杯無妨,心中有事時卻要節制。”
伍識道怔了一下,道“見笑了。”
或許是主人招待得好,又一直沒談讓他覺得不安的事,伍識道主動開口“江南本來一向平安,近來卻總是風起云涌,叫人不安。”
許白水悄悄道“你說的是陸公子那件事”
伍識道聞言,本有些奇怪對方竟不知自己是被朝輕岫點名去的通判府,心念微轉間,又覺得憑許白水不二齋少掌柜的身份,未必會參與到問悲門的許多機密事件當中,不知此事也純屬正常,于是嘆息“正是。”
許白水“我雖隱有聽聞,卻一直不知道陸公子是怎么去世的,門主近來又不讓人過去打攪她。”
伍識道就把從韋念安那邊得到的說法轉述給了許白水“說是殺了平民,想要逃脫罪責,才被通判府的府兵擊殺。”
許白水聽得直接嗆了一口酒,一邊咳嗽還一邊笑“沒想到陸公子這人,唉,竟如此糊涂”
以陸月樓的地位,若被六扇門把這種死因寫在卷宗上,簡直能讓人把他從江湖首腦圈中直接開除。
伍識道附議“可不是,我本以為他算個聰明人,不料竟這樣就倒臺了。”
許白水給伍識道倒了杯酒“我看伍大人面上還有些憂慮之色,黃酒舒筋活血安神,大人飲上一杯,忘掉那些煩心的事。”
伍識道愁眉苦臉“只怕朝廷未必知道是陸公子糊涂,說不定還以為是伍某辦事不利,只問出這樣的結果。”
許白水聞言點頭,又道“我也遇到過類似的問題。小時候母親出門,我偷懶去玩耍,被發現后就會扯個幌子,說自己太過思念母親看不進去字,想借此躲過一劫。”</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