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勛“多少年宮里都沒有過外戚命婦御賜步輦的例子,你這次算是出了大風頭,皇上如此看重你,就算岳父失勢,今后恐怕也沒有誰敢對你出言不遜。”
云珠“還不是沾了你的光,沒有你這個國舅,我也當不成國舅母。”
曹勛“太夫人貴為皇上的外祖母,也沒有得過這個待遇。”
話說到這個份上,云珠懶得再跟他打啞謎,冷了臉道“你到底想說什么”
曹勛淡笑,問“知道梁文帝嗎”
云珠好歹是國公府的貴女,讀過很多書,歷朝的正史野史也看過不少,當然知道這位梁朝有名的昏君。
梁文帝癡迷女色,且毫無忌憚,連他已經嫁人生子的親姑母都敢染指。
曹勛見小夫人明白,神色如常地道“皇上年少,未必有那心思,你更不可能有那種念頭,只是瓜田李下,你又有傾城之貌,稍加不慎便可能惹上閑言碎語,倘若以后再有機會面圣,最好注意下言行舉止,免得授人以柄。”
云珠大怒,瞪著他道“你什么意思,懷疑我存心勾引他”
曹勛“不是,我只是怕你被那樣的風光所惑,掌握不好與皇上相處的分寸,提前警示你一聲。”
此時的國舅爺,不怒不笑,仿佛只是認真地跟小夫人商量著事情。
可云珠在那雙犀利的眼睛中看到了警告之意。
他自己也承認了,是在警示她。
云珠最先浮起來的就是憤怒,覺得他在質疑自己的教養,指責她舉止輕浮,主動去勾了小皇帝。
然后,云珠想起了自己婚前是如何撩撥曹勛的,包括在南苑的時候只是與曹紹對了幾眼,都被曹勛抓到了。
最后,云珠無法否認,昨日坐在步輦上看著那些宮人一個個低頭行禮、看著那些官員個個驚訝的時候,她確實有享受那樣的風光,甚至冒出一絲可以拿捏小皇帝的念頭,讓小皇帝看在她的面子上別再跟哥哥弟弟作對。
當然,只是飛速閃過的一個念頭,她并沒有真的決定去那么做。
云珠很惱,惱曹勛好像在她的腦袋里藏了一只蟲子,她有什么小心思哪怕只是一個苗頭都逃不過他。
云珠也恨,恨曹勛昨晚還那么屈節討好她那么熱情地要她,現在卻不留情面地警告她別去勾引人。
云珠更恨的是,她確實做過勾引曹勛的事,確實不太符合一個大家閨秀的教養,導致她現在連維護自己的名節都不能理直氣壯。
云珠能感覺到自己臉上溫度的變化,落在曹勛眼里,大概是一會兒紅一會兒白吧。
不知過了多久,云珠諷刺了回去“多謝國舅爺警示,我會牢牢銘記在心,為了避免本朝再出一個梁文帝,國舅爺是不是也該去警示警示皇上”
步輦是小皇帝主動賜給她的,他不舒服,也去訓訓小皇帝啊
她臉色那么難看,語氣那么嘲諷,曹勛目光卻平和“他想做也做不成,但你最好連想都不要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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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珠被他氣笑了“不敢,街上都是男人,我怕我忍不住會勾引他們。”
曹勛笑“別說氣話,我知道你眼光沒那么差。”
云珠“怎么不差就是因為差才會被自己看上的男人拐彎抹角地罵。”
曹勛“誰罵你了,我只是怕你年輕沖動意氣用事,提前給你講清道理,免得你將來不小心吃虧。”
云珠“隨便你怎么說,反正我不想見到你,走吧”
曹勛“我哪都不去,就在外面守著,直到你肯消氣為止。”
說完,他回到榻上,繼續看書。
云珠也躺到床上去了,反正她不可能出去見他。
快到晌午,曹勛離開了半個時辰,云珠干脆讓守門婆子將游廊中間的小門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