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勛蹭著她細軟的發絲“覺得他權力更大,覺得做皇后或貴妃更風光,便想辦法棄了我這個老的。”
云珠的心狠狠地跳了一下。
她下意識地要反駁,要辯解自己不是那種人,曹勛卻先一步按住了她的嘴唇,溫聲道“不用著急,我只是作為丈夫不希望你有這種念頭,并不會看不起這種念頭,男人可以在官場上爾虞我詐爭權奪勢,女子同樣可以用自己的手段爭,全看個人本事而已。”
“云珠,如果我坐在那個位置上,我會很高興你動這種念頭,就像我剛進京時,發現你居然想嫁給我,我只有喜意,可沒有想過你與我那個弟弟的關系。”
他自己不是正人君子,也不需要一個品德無暇的賢德淑女。
除了少數真正賢德的,高門大戶常見的賢德都是違背本性故意做給人看的,心里不定如何陰暗。
云珠“”
曹勛捏了捏她的耳朵“你就是有這樣的資格,想嫁誰都能得償所愿。”
這是恭維,云珠剛要說自己也沒美到那個地步,就聽曹勛繼續道“我知道你心里沒我,可能這輩子都不會像嫂夫人對行簡那般,像阿敏對你哥哥那般,不過沒關系,只要你愿意留在我身邊就行了。”
云珠“”
他是真的這么想,還是在故作可憐
無論哪種,云珠都要表明自己的立場“誰說我心里沒你了我又不是石頭,你對我好我自然也會對你好,你兇我罵我,我還要對你好,豈不成了傻子”
管他當初是為了什么原因那樣說,他都氣到她了,都讓她難受了。
曹勛“是,你不傻,是我傻,在外面從來沒犯過的錯,都在你面前犯了。”
云珠好奇道“你在外面真的沒有言語得罪過人”
曹勛“不曾,就算是政敵,在我這里聽到的也都是好話。”
一邊讓人無可指摘一邊又心里發堵的好話。
云珠哼道“這么說,能被你兇兩句,還算是我的榮幸了”
曹勛失笑,翻過來撐在她身上,親親她的臉,嘆道“你看,你又把我往壞了想,我明明是想告訴你,只有你”
云珠“只有我什么”
曹勛“算了,說了你也不信。”
云珠推他“你說啊,興許我就信了呢。”
曹勛“萬一你不信,我豈不是白說了”
云珠“”
兩人鬧了一會兒,到云珠睡著時,也沒能讓國舅爺把剩下的那半截話吐出來。
次日醒來時,雨早停了,天邊投過來明亮的晨光,只有屋檐上時不時滴下一滴水珠。
可道觀里面的土路還是濕濕的泥巴路,鞋子踩上去就是一個腳印。
云珠可不會走這樣的路,依然是曹勛背她下山。
謝瑯等人奉命留在道觀,估摸著國舅爺到山腳了再出發。
清幽的狹窄山路上,便只有曹勛與他的小夫人。
云珠趴在他的背上,看見旁邊翠綠的樹葉上掛著晶瑩的水珠,看到有細細的水流沿著山路蜿蜒而下。
空氣里帶著水露草木的氣息,云珠深深吸了一口,忽然拍了拍國舅爺的肩膀,故意道“等會兒就分車吧,我要回京城了。”
曹勛“再有三天就能看到海了。”
云珠“行吧,那就等我看完海再回去。”
國舅爺回頭,看到小夫人眼中來不及隱藏的狡黠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