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寧七年,暮春三月。
正是春暖花開的好時候,趁二十這日曹勛休沐,一家四口乘坐馬車去城外踏青。
煜哥兒已經七歲了,上車后便端坐在車廂右側的偏座上。小世子長了一雙酷似父親的鳳眼,耳濡目染之下也將國舅爺溫潤的氣度談吐學了七八成,哪怕不說話好像也在微微笑著,周圍的長輩見了,都會夸他知書識禮。
才三歲的弟弟炳哥兒就不一樣了,貪玩好動根本無法在一個地方安穩坐著。馬車出發時,他還有模有樣地坐在哥哥身邊,沒一會兒就賴到了娘親懷里,小手抓起旁邊的窗簾,探頭往外瞧。
云珠就得側過來扶著這小子,免得他掉下去。
只是這也是件耗力氣的事,云珠笑著哄道“現在外面還沒什么好看的,炳哥兒回來坐一會兒,咱們出城了再看好不好”
云珠的聲音本來就好聽,以娘親的身份哄孩子自帶幾分溫柔,早在她開口的時候,曹勛的視線就投過來了,縱使已經有了兩個孩子,曹勛還是看不夠小夫人這副柔情模樣。
然而這份足以讓國舅爺應下小夫人任何要求的溫柔卻并未能打動三歲的炳哥兒,小家伙看都沒看娘親,繼續睜著一雙烏溜溜的桃花眼盯著外面,只脆生生地道“不好,我就要看外面。”
云珠哼道“那就去你爹爹那邊看,娘累了。”
炳哥兒回頭看向爹爹,對上爹爹那雙狹長威嚴的眼睛,炳哥兒立即往娘親身邊靠了靠“不要,我就喜歡娘。”
即便知道小家伙只是畏懼曹勛才說這番甜言蜜語的,云珠還是頗為受用,心軟之下繼續堅持扶了一會兒。
忽然,曹勛伸手過來,握住了幺子的小肩膀。
云珠配合地跟他換了地方。
一直到馬車出了城,炳哥兒才發現身邊居然坐著爹爹,他立即不干了,重新撲到娘親懷里。
踏青的地點位于一片還算清幽的山谷,這里有空曠的草地可以放風箏,也有一條潺潺流淌的小溪。
趁著陽光還沒有曬起來,丫鬟們鋪放地氈的時候,云珠與曹勛帶著孩子們去放風箏了。
煜哥兒畢竟要大幾歲,一個人將手里的老鷹風箏放得高高的。
炳哥兒玩的是紅鯉魚風箏,小家伙非常倔強,不肯讓爹爹娘親幫忙,可是風箏飛不高,他又著急,最后氣呼呼地丟了風箏,跑去要哥哥的那個。
煜哥兒很好脾氣地將老鷹風箏給了弟弟。
沒一會兒,炳哥兒又弄掉了風箏,小家伙又去找哥哥換。
煜哥兒一直縱著弟弟。
曹勛在一旁看著,皺了幾次眉頭。
玩夠了風箏,煜哥兒牽著弟弟去溪邊撿那種圓溜溜的卵石,炳哥兒高高興興地撿了好幾個,回頭發現哥哥那里有一顆又圓又大的,炳哥兒立即搶了過來,煜哥兒只是笑著摸摸弟弟的頭,并不在意。
曹勛一直在觀察兄弟倆的互動,過了片刻,他從草叢里摘了一朵嫩黃色
的花,把兩個兒子叫過來,道“這是蒲公英,你們倆個分頭去找,湊夠十朵后可以來我這里換一個獎勵。”
云珠坐在不遠處的地氈上,好奇地看了看這爺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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煜哥兒問“父親,是什么獎勵”
曹勛笑道“隨你們提,只要不是太過分的,我都應你們。”
炳哥兒馬上道“我要去溪里抓魚,也行嗎”
曹勛點頭“可以,我牽著你一起去,但我也有幾個條件,你們的花只能自己找,不能讓別人幫忙。”
煜哥兒自然愿意遵守,炳哥兒瞅瞅哥哥,扭頭去找小黃花了。
曹勛回到云珠身邊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