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揮袖腳下陣法亮起,轉瞬消失在他面前。
屈霄卻徹底愣在原地,他剛才對上了她的目光。
從前那雙平淡深幽的眼睛中始終有小小的一部分屬于他,如今這雙眼睛中只剩下對二界的在意,再無他的位置。
屋檐陰影落在屈霄深邃眉骨上,他喉結艱難上下滑動兩次,心中陡然生出茫然。
“我出去走走。”長央走到半路突然道。
傅照危看她,沒有出聲。
聞人啟好奇“長央,你去哪”
長央“隨便走走。”
她待在解府只覺得胸悶,像是陷進沼澤中,無論如何掙扎,最終等來的結果都是沉入泥底。
“那我也一起。”聞人啟追上去,“我想去酒樓吃之前的菜,人界的廚子比靈界和星界的廚子厲害,做出來的菜好看又好吃。”
難得有好消息,解府上空的陰霾一掃而盡,他覺得應該要小小放松一下。
落在后方的傅照危沒有跟上去,雖不知為何,但他猜長央大概想要獨處,只是聞人啟沒有看出來。
聞人啟確實沒有看出來,他跟著長央,壓根沒注意她情緒異樣,自己一路在小攤販上大肆掃蕩,又強行拉著長央進酒樓。
“小二,我們要一間包廂。”
“好嘞,兩位客官二樓請。”
長央自坐下后就沒說過話,沉默靠著窗邊,她不光因為屈霄和烏顏青的事煩躁,還從這兩人無可避免的走向中,看到了自己未來的影子。
她分明選了北斗閣,想要擺脫預知夢中自己成為七殺星的情況,但進入的卻是萬年前七殺星的傳承空間。
就在小二上完菜后,長央腰間的玉牌忽然閃了閃,她低頭看去,發現是傅照危的傳訊你在擔心屈星君的傳承
長央握著玉牌沒有。
她很久沒有想起過傳承。
兩人進入傳承空間這么長時間,根本沒有發現星君對他們有什么考驗。
甚至有時長央受到屈霄指點時,會產生一陣恍惚,仿佛她就是生活在萬年前的普通星界修士。
解府,傅照危望著玉牌上的回訊,片刻后到底將玉牌收起,閉目修煉。
“星界最近發布了好多任務,都不在人界。”聞人啟吃了幾口菜,“我們要賺積分就得離開這了。”
所以他今天想著再嘗嘗皇城的吃食,指不定多少年才能再來。
“嗯。”長央含
糊應了一聲,他們去星界只會暴露身份。
她緩了些許時間,不愿再陷入情緒中,便將屈霄那本薄劍譜拿了出來,慢慢重看。
這二十式她雖記在腦中,但拿著翻一翻,總能有新的感悟。
“什么味道”聞人啟鼻子用力嗅了嗅,湊到窗邊,“好香”
他起身“長央,我下去一趟。”
聞人啟從桌上拿了一個甜點,又趕著下樓去尋剛才聞到的烙餅香氣。
長央低頭翻著劍譜“嗯。”
聞人啟將門帶上,一溜煙跑下樓去。
他離開沒多久,長央忽然感到不對,無論是窗外攤販叫賣聲,還是酒樓上下客人交談聲,周遭的聲音全部消失了。
她迅速拿出無鞘劍,起身抬頭看去,卻不由一愣對面站在一位穿著白底黑斗星紋的蒼老女人,她鶴發橘皮,身形干枯佝僂,雙眼甚至有血淚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