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熠這副可怕的樣子若是被顧常林看到,恐怕他就要收回之前說杜柔在發癲的話了。
真正的發癲高手明明就在他自己家里。
倒也不是他動作有多夸張,只是那神態、那眼神,看著就讓人毛骨悚然,想要逃走。
顧熠的眼神在屋子里掃了一圈,將用來支窗子的叉竿拿在了手里,這叉竿其實就是一個木棍,本來顧熠用手就可以使出同樣的力量,但這是為了嫁禍人,他還是覺得謹慎周密一點比較好。
萬一哪一個驗傷厲害就能看出來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將文兄的右手拿出,手中的棍子對著手躍躍欲試,既然是讀書人,想要考取功名,那斷了這人的右手就是將這人的一生都給斷送了吧
對于讀書人來說,再也拿不起筆,這其實跟死差不多了吧。
當然,面前這個文兄,并不是那種多有價值的讀書人,可能對讀書的在意也沒那么多,但學了那么多年這個,卻無法再寫字,也一樣是一種巨大的打擊。
這樣一來,既不傷人性命,又能達到他想要的結果,剛好合適。
他舉起棍子,下落的一瞬間又停下,不行,他剛才從他爹和這人的談話中就已經知道,這個文兄出自村子里,家里都是從地里刨食的,只不過這人特別受寵,全家供著他一個,并且看他言行舉止,從家中要的銀子應該也不少。
如果打斷這人的手,讓這人無法再讀書,對于這家里的其他人來說,指不定還是一場喜事。
只是右手斷了,回村之后應該也不好做農活吧
手都使不上力氣了,還怎么種地啊。
顧熠皺著小眉頭苦惱的思索著,他慣來不是愛考慮這些的人,但奈何他有個溫柔有底線的娘親,固然他覺得自己做事沒有漏洞,不會讓人找到證據,但有些時候,判定一件事是不需要證據的。
他不想讓爹娘懷疑上他之后,覺得他狠毒可怕,不想嚇到爹娘。
如果這人又沒了科舉之路,回村之后手又不能種地,那往后連生存的能力可能都沒有了,要是讓他娘知道,會覺得他太狠了吧
思考半天,顧熠放棄了打斷這人的手。
那就打斷腿吧。
身有殘疾,就不能科舉,也就不用讀書了,但是腳下殘疾也不影響回村種地,生存能力還是有,甚至這人還能用學過的知識去謀生,當人家的謀士、擺攤寫信,教人讀書等等,嗯,應該差不多了。
他可真是善心。
對了,那方宏可是富貴人家,杜柔也是侯府世子夫人,兩人作為幕后指使,以及接下來的背鍋俠,這文兄把握住機會,一輩子都不用愁了。
確認自己想的周全之后,顧熠握著棍子,手起棍落,沒再猶豫。
敢算計他,用他的后半生做賭注,總得有承擔后果的能力才是。
劇痛傳來,文兄的身體在昏迷中都忍不住顫抖起來,但他依舊沒有清醒過來。
聽著走廊上逐漸靠近的腳步聲,顧熠將木棍放回原地,回到自己暈倒的位置,繼續安靜的趴在桌子上。
門外兩人靠近了門口,聽不到里面的動靜,杜柔低聲道“怎么辦,那人不是說好了就出來給咱們示意嗎怎么沒反應不會被常林發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