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自習時,他也不顧班上人都走,直接就往顧常林他們那邊走去,伍元亮懟了一下顧常林,示意他往那邊看,顧常林看到張開擇,頓時表情就耐煩了,“你又想來干什么”
張開擇討好的笑了笑“常林,我之前說的都是真的,只要你愿意讓顧熠教我,我什么都能答應,隨便你想怎么把當年的羞辱還回來,我都沒有意見。”
“你知道我家現在這種情況已經很慘了,我只有讀書這一條路了,我不如你聰明,我堅持了這么久,也沒看到一點希望,顧熠真的是我唯一能看到希望的,求你讓他收下我吧,我知道顧熠收的束脩,這些我也可以給,求求你了,好不好”
說著說著,他又跪了下來。
許是因為張開擇和周世奇和好了,不知道是不是有周世奇的授意,反正那一群跟班都跟著起哄讓顧熠收下張開擇。
張開擇原本是沖著顧常林跪的,不知道什么時候改沖著顧熠跪下,還沖著他磕頭,“小神童,你就看在我和你爹當初處境一樣艱難的份上收下我吧,我只有你這一個希望了,只要你肯教我,以后你說什么我都會聽的。”
顧熠穩穩的坐在座位上,半點沒有被人磕頭的慌亂。
愛磕就讓人磕吧。
砰砰砰的聲音響起,張開擇的額頭開始出現了血漬。
顧常林大驚,去拉他,大聲的吼道“你這是做什么強行想要逼我們答應是吧小羊還那么小,你就沖著他磕頭,你這心思可真夠惡毒的。”
在當下,這磕頭可不是誰都能受的,尤其是一個大人對著一個孩子磕,萬一折壽可怎么是好。
再說了,兒子逼著同窗跪下磕頭請求教導,要是還是不答應,這樣的名聲傳出去能好
顧常林又氣又急,簡直恨不得把張開擇的骨灰都揚了。
張開擇不肯起,一直磕著,一聲聲祈求著,教室里原本大家都在看熱鬧,但慢慢的看著鮮血糊了一臉的張開擇,也沉默了下來。
一個人不忍的看了一眼,對著顧熠道“人家張開擇當初不過是嘴上不饒人了些,他都已經這么慘了,顧熠你收下他又能費多大的事”
程峰巖幾個當即就不能忍了,但被顧熠給制止住了。
顧熠看了看那名學子,又對著張開擇道“你先等等。”
張開擇暈頭轉向的聽到了正主發話,立時欣喜若狂,顧熠這是要答應他了嗎
也對,
這樣的陣仗下,
這小孩再是有讀書天分,也該嚇傻了吧。
顧熠開口問道“你之前說,束脩你會給的是吧”
“是,是。”張開擇忙不迭的點頭,雖然上次顧熠的問話把他帶進了溝里,讓他得罪了周世奇。
但因為那問話太過自然,顧熠又一直都是那副乖巧的形象,所以張開擇并未想到面前這個小孩的危險性。
顧熠道“可是我的束脩在上次縣試之后,就已經漲到了每個月二十兩銀子了。”是的,伍元亮他們幾個的學費都漲了。
這不是顧熠自己提到要漲的,但他把伍元亮二個帶的過了縣試,他自己又成了縣案首,伍元亮幾人背后的家長自然也會有所反應。
以前顧熠沒有考中之前,伍父幾個只當自己孩子是跟著顧熠在瞎胡鬧,但不管怎么說,幾個孩子每天回來都是在認真的背書、寫功課,所以縱然兒子在跟著一個孩子學,聽說了這孩子也是好的,他們也就默認了下來。
每個月五兩銀子的束脩也給了,這點銀子并不多。
但這胡鬧出了真本事,他們自然也就要注意了,首先學費就要提高。
在他們所在的這座大城,一般大戶人家請了夫子上門單獨教自己的孩子,一個月就是八兩束脩左右,比較有名氣的就是十幾兩一月,而那種極具名聲的就要另算了。顧熠不是單獨教他們的孩子,但也算是小班授課了,幾家人一琢磨,就一個月給二十兩好了。
比一般的夫子還要多些,也足以證明他們的重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