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外面的動靜,一個瘦弱的男人匆匆從里屋跑出來,迎面見周巧秀雙眼冒火,以為她是便衣警察,嚇得雙腿直哆嗦,恨不得跪倒在地表忠心“公安同志,我們不是拐子,我們是好人吶”
看到瘦小男人做賊心虛的模樣,周巧秀一腳將他踹倒,沖進店鋪后面臥室。
小生意人節儉舍不得用電,白熾燈瓦數低,房間里光線很暗,雜亂的物品擺放在四周,連個下腳的地方都沒有。北面墻邊用磚砌的床腳,上面擱一張木板、鋪蓋就是床。
角落里一床小花被里裹著個小娃娃,頭頂梳著個沖天辮,綁著的草莓發圈紅艷艷的特別顯眼。
淚水噴涌而出,周巧秀心中又是酸澀又是歡喜,撲過去一把抱住“寶寶,我的寶寶”
找了一天的時間,驚慌、恐懼、懷疑、憤怒各種負面情緒將她包繞,周巧秀既痛恨梅梅貪心不足故意弄丟寶寶,又懊悔不該讓寶寶離開自己視線,更多的卻是一種深重的擔憂,怕寶寶挨餓受苦,怕孩子被人虐待。
現在終于將自己的孩子抱在懷里,周巧秀感覺擁有了全世界,顧不得會吵醒孩子,緊緊貼著滑嫩的臉蛋,嘴里喃喃自語“寶寶不怕,媽媽在,媽媽在這里。”
激動的情緒漸漸平復下來,周巧秀忽然覺得不對,低頭一看,寶寶面頰泛著異樣的潮紅,呼吸聲音粗重,雙眼緊閉睡得死沉死沉。
哪怕孩子再貪睡,也不能這么大動靜也吵醒不了她啊周巧秀慌忙將額頭抵在她額頭,似乎沒有發燒,再將一根手指頭放到她鼻子下方,呼吸出來的氣體很燙。
出于母親的直覺,她湊近了使勁吸了吸鼻子,一股酒味襲入鼻端,周巧秀轉過頭看向趴在地上的瘦弱男人,聲音因為憤怒變得異常高亢“你們給寶寶喝酒”
孩子才三歲,這么濃重的酒氣,是給她喂了多少酒
那男人慌著胡亂搖頭,急急地解釋著“娃娃太愛哭,吵得鄰居們不安,生意也沒辦法做只有一點,一點點。”
趙向晚將店鋪女主人雙手反扣在背后,找來一根麻繩捆了,快步走到臥室“周老師,他們在牛奶里摻酒,我們趕緊帶寶寶去醫院。”
周巧秀氣得渾身上下直哆嗦,才三歲的小娃娃,哪里經得起酒精的刺激孩子昏迷不醒,顯然是酒精中毒。她視若珍寶的孩子,竟然被兩個生意人這樣虐待
“呸”一口唾沫吐在男人臉上,周巧秀眼中閃過寒光,“趙向晚,你把他也捆了,讓鄰居報警,我們去醫院。”
趙向晚點點頭,利落捆了人,走出去對著看熱鬧的人群說“麻煩哪位幫忙報警炒貨店老板涉嫌拐賣、虐待兒童。”
一句話將事件定了性,引來周邊鄰居們憤怒的聲討。
“太不像話了,沒想到老吳兩口子是這樣的人。”
“先前這兩口子總說老家三個兒子,就想要個女兒,沒想到他們竟然會拐賣孩子。”
“虐待難怪孩子不哭了,個砍腦殼的壞東西哦”
立馬有熱心人敲開一家小賣部的門,用公用電話報了警,義憤填膺地保證“你們放心吧,這兩個人跑不了。”
安排好一切之后,趙向晚推出自行車,長腿一跨踩上“周老師,走”
周巧秀扯過一床薄包被裹住孩子,牢牢抱在自己胸前,坐到自行車后座,兩人快速離開炒貨店,直奔最近的星市三醫院。
等到把孩子送進急診室,周巧秀坐在走廊長椅,這才發現自己渾身上下一絲力氣都沒有,雙手抖得跟篩子一樣。
趙向晚站在一旁,看著她的側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