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嵩嶺三個人不約而同地停下腳步,看向宴會廳前方被人群簇擁著的年青人。
白襯衫、卡其褲,白晳的皮膚像精美的瓷器,細膩、柔軟、光潔,纖細修長、骨節分明的手指微微抬起,配合著手腕漸漸收攏的弧線,美得令人心顫。
光是一個側影,就聚集了會場所有人的目光。
“季錦茂有個好兒子啊,年紀輕輕已經是國內知名的畫家。”
“不光是畫得好,人也長得俊。”
“聽說美院想聘他當講師,他不肯去。”
“嘁季家有的是錢,哪里還需要他出去上課賺錢”
受邀參加畫展答謝宴的人,非富即貴,有各路政要、商界名流、媒體記者,還有文藝界大師,全是星市有名望的人。
大家集體忽視季昭的自閉癥,紛紛夸贊著他的成就。
季錦茂穿一件黑色錦緞起暗色花紋的唐裝襖子里,胖乎乎、笑瞇瞇,似一尊彌勒佛。聽到眾人夸兒子,心里美得像喝了蜜一樣,笑得合不攏嘴。
季錦茂說了幾句開場白。
底下掌聲一片。
一直低頭不語的季昭終于抬起頭,露出一張俊秀得令人嫉妒的容顏。
臉龐微長,頭發黑、亂、蓬松,劉海遮住眉毛,濃密如扇的睫毛,眸色似墨,眼神干凈清澈,漾著波光,嘴唇豐潤,弧形優美,給人一種清冷傲然的感覺。
眾人為他容光所懾,鼓掌聲、說話聲全都消失不見,只剩下發自心底的遺憾這么漂亮的人,怎么就得了自閉癥
就連站在門外的周巧秀都忍不住嘆了一句“這孩子長得真好看,唉”
趙向晚的目光在季昭身上停留片刻,隔得遠了,聽不見他內心所想,可是那低垂的眼簾、緊抿的雙唇,能讓人感覺得到他的不開心。注目與簇擁、贊譽與鮮花,這些都不是他真正想要的吧
不想再看,趙向晚輕聲說“周老師,許警官,我們走吧。”
走過鋪著紅底金花地毯的走廊,落腳柔軟,一絲聲響都沒有。
朱飛鵬請客的地方在四季大酒店的寶瑞廳,包廂裝飾得十分奢華。厚重的紅色地毯,橡木雕花家具,中央有一個小小舞池,角落里擺著一架白色三角鋼琴,燈光投映下來,更覺得洋氣十足。
朱飛鵬正帶著同事調制雞尾酒,酒柜上擺了一排花花綠綠的洋酒、果汁,玩得不亦樂乎。看到隊長過來,大家都放下手中物品,恭敬地敬禮問好。
許嵩嶺抬手向下壓了壓“今天周末,休息時間,大家隨意。”
朱飛鵬是個人來瘋,笑嘻嘻地招呼著許隊、周老師坐下,將一杯表面飄著一片檸檬片的橙紅色液體遞到趙向晚手中,慫恿著說“來,嘗嘗我調的飲料。”
試試趙向晚的酒量怎么樣,hiskytoddy,威士忌加砂糖、檸檬片,后勁足得很,嘿嘿。
趙向晚沒有接“給我一杯可樂吧,我沾酒就醉,何況還是威士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