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昭去了畫室,段勇跟著進去沒有有,還是沒有”
“哦,沒有。段勇去了哪里守在門口,還是離開”
“哦,段勇沒有和季昭在一起,他留在頂層,還是下樓”
“哦,他下樓了。他的鑰匙是哪里來的他偷的,還是你給的”
“鑰匙是你給他的”
天吶,她怎么知道我看到段勇私自下樓鑰匙是我給的沒錯,段勇這狗東西看著老實,其實花花腸子多得不得了。揪住我偷拿廚房燕窩賣錢的錯,逼著我給他鑰匙,狗雜碎,害死人了
馮紅英面色越來越白,駭得冷汗直冒,她什么也沒有說,可是眼前這個姑娘什么都知道了
趙向晚陡然提高音量“段勇為什么下樓說”
馮紅英被她嚇得一個激靈,她自身難保,哪里還敢為段勇遮掩,哆嗦著嘴唇,結結巴巴地說“段,段勇和十一樓的客房服務員梁冬蓉勾,勾搭在一起,得空就往下跑。”
季錦茂一張臉黑得似墨一般。花錢養了這么多人,卻一個一個地都不靠譜他轉頭看向盧曼凝“去,十一樓,找人。”
盧曼凝知道事態緊急,踩著高跟鞋,蹬蹬蹬一路小跑離開。
馮紅英一雙眼睛骨碌碌地轉,高度緊張讓她昏沉的腦袋變得清醒了許多。
少爺只要進了畫室,一待就是三、四個小時,段勇哪里愿意一直守著。少爺前腳進了畫室,他后腳就跑了,猴急到連等洛一輝回來那一會功夫都不肯。我也是蠢,明知道少爺不是正常人,干嘛要多嘴講什么地主家傻兒子去刺激他如果不刺激他,他就不會去畫室,如果他不去畫室,段勇就不敢跑。如果段勇不跑,樓梯柵欄就不會打開。如果柵欄沒打開,少爺就走不出去
馮紅英替趙向晚理順了思路。
趙向晚轉頭對許嵩嶺說“洛一輝離開后,馮紅英語言刺激了季昭。季昭離開露臺,徑直回畫室。段勇以為沒什么事,便離開頂樓走樓梯去找梁冬蓉,為了回來方便他只把鎖頭虛掛在柵欄上。”
許嵩嶺聽明白了,點點頭“干得漂亮”
趙向晚說“不過,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讓原本應該在畫室畫畫的季昭走了出來,跟在段勇身后下了樓。”段勇鎖頭虛掛,季昭打開柵欄之后將一切回歸原樣,可見是個非常講規矩的人。
季錦茂牙槽緊咬,臉色很難看。
季昭拒絕與人交流,活在自己孤獨的世界里。季錦茂和妻子想了無數辦法,四處求醫問診。好不容易季昭現在有所成就,被戴上天才畫家的桂冠,但季錦茂知道,兒子和正常人不一樣。
平時都是妻子陪伴在季昭左右,但最近洛丹楓剛做了個婦科手術,需要在家休養,便將一直養在身邊的洛一輝叫過來幫忙。
生活助理、保鏢、管家,直達的電梯、緊鎖的樓梯季錦茂原本以為自己安排得非常妥帖,等他忙完畫展答謝宴的事,就上樓帶兒子回家。
可是就是這么巧
洛一輝關鍵時候掉鏈子,鬧肚子上廁所;
馮媽刺激季昭,讓他離開露臺進畫室;
段勇以為季昭進了畫室就不會出來,打開樓梯柵欄到十一樓找情人;
季昭不知道為什么沒有畫畫,徑直跟著下了樓。
季錦茂惡狠狠地一把抓住馮紅英領口,胖乎乎的臉頰兩旁肥肉抖動著,聲音從齒縫里擠了出來“你到底說了什么為什么要刺激季昭”一定是她說了什么話,不然季昭不會進了畫室不到幾分鐘就出來了。
馮紅英本來就怕季錦茂,被他這么一吼,哪里還敢回答。哪怕頸脖被勒得喘不上氣,直翻白眼,馮紅英依然閉口不言。
季錦茂此刻恨極了這個女人,不斷加大力度,一雙眼里透著兇悍的光。
朱飛鵬怕出人命,拉開兩人。
馮紅英委頓在地,一邊咳嗽一邊大口喘氣。
一定是她說了什么,才會讓季昭難過季錦茂死死地盯著馮紅英,腦中忽然閃過一個念頭對了,季昭小時候只要難過,就會爬到樹上。坐在樹枝上,張開雙臂、晃悠雙腳,解放出雙手雙腳。只有這樣,他才會感覺愉快。
念頭一起,季錦茂神情激動,大聲問道“哪里有大樹酒店哪里有可以坐著,手腳放松的地方”
酒店頂層有幾棵矮樹,底層大廳有盆景,可是這些都沒辦法坐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