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清蓮的臉色陡然變了,指著趙向晚哆嗦了半天才說一句“大翠,這,這是你家什么人你也不管管。”
趙大翠將趙向晚往自己身后一扒,像老母雞護崽一樣“這是我侄姑娘,她年紀小不懂事,你莫怪。”說完,轉頭瞪了趙向晚一眼。
這孩子,盡說什么大實話何必得罪不相干的人。
聽到大姑的心里話,趙向晚抿了抿唇,低下頭去。
鄰居們努力打圓場,趕緊過來安慰陸清蓮。
“唉,養大一個孩子不容易啊,孩子現在既然回來了,你們兩口子也有了依靠是不是”
“不管孩子是遇到了什么坎,一家人在一起慢慢扛吧,別逼得太狠了,把要求放低一點嘛。”
“唉可憐天下父母心。”
可是這些鄰居們內心是怎么想的,陸清蓮聽不見,趙向晚卻聽得清清楚楚。
平時還覺得這兩口子可憐,沒想到純粹是自找的。孩子被拐了又不是什么丑事,做什么要瞞著
太要面子了。趙向晚說得對,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活該
把姑娘都罵得自殺了,還說什么丟不起這個臉,什么人啊。
公道自在人心。
有一種父母,自我感動式付出,把孩子看成實現自我價值的工具。當孩子有出息的時候,炫耀得瑟;一旦孩子讓他們覺得丟臉了,立馬放棄。這樣的父母,趙向晚覺得很可怕。
在一眾順著陸清蓮說話的聲音里,趙向晚那獨有的清冷少女聲線很有穿透力,一下子讓在場的人集體噤聲。
“汀蘭雖然被拐,但大學學籍還在,到學校說明情況就能繼續讀書,這是好事,為什么你覺得她讀書會丟你的臉”
陸清蓮愣了一下,明顯不知道回答這個問題。
鄰居們一聽,好奇地問趙向晚“汀蘭還能上學嗎她都懷孕了怎么上大學啊這么長時間沒去,學校還能要她”
趙向晚鄭重點頭。她在公安局實習的時候聽何明玉提過一起大學生被拐案,女孩子被解救之后心理出了問題,最后由警方心理咨詢師介入才慢慢恢復,后來女孩父母和學校聯系,校方很痛快地同意讓女孩回來繼續讀書。
有這個案例在前,只要汀蘭說明情況,由警方出具證明,學校恢復她的學籍應該沒有問題。
陸清蓮根本不信一年多沒去上學還能繼續讀書,喃喃自語著“還讀什么書我家汀蘭就這么毀了啊,她這輩子完了。”
趙向晚面色一冷“你連學校電話都沒打過,怎么知道不能繼續上學汀蘭才二十幾歲,怎么就一輩子完了”
陸清蓮顯然沒想到眼前這個姑娘脾氣這么沖,慌得左右張望著,嘴里不停地解釋“我不知道啊,沒有人告訴我汀蘭還可以繼續上學的。再說了,她懷著孩子呢,怎么讀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