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仲武歡呼一聲,抬手一揮“坐我車,走”
趙大翠戴上趙向晚送的紅圍巾,對范秋寒說“跟你邱姨借輛自行車,我們也去。”
趙伯文有點發急“你們等一下我,我找同事借輛車。”
范秋寒“誒”了一聲,“得,我幫你再借一輛。”
范秋寒在這個小巷子人緣非常好,只要喊一聲,借兩輛自行車不過是分分鐘的事情。
五個人、輛車,飛速朝著趙家溝而去。
今天是小年,趙家溝的村民都忙著過年,在錢淑芬家看了一會熱鬧各自回家,只留下幾個德高望重的老人陪著趙青云。
趙仲武沒有猜錯,錢淑芬到點就安排了一桌豐盛的午餐,根本沒有等他。農家小年的飯菜有魚有肉有蛋,色香味俱全,可是趙青云、趙晨陽卻食不知味。
時隔八年多,再回到老屋的趙晨陽感覺很多事都和上輩子不一樣。
上輩子老實無用的大哥和父親一樣,埋頭在田間地頭插秧、割稻,結果八年不見,他讀了大專當上藥劑師。
上輩子懶惰好賭的二哥是個在村里到處亂晃的二流子,現在他老老實實在大城市打工學藝;
上輩子懦弱無能的大姑那個充滿嫌棄與暴力的家庭里蹉跎一生,現在她勇敢地與姑父離婚,帶著范秋寒在縣城里生活。
趙晨陽離開趙家溝之后,每個人都在努力地生活,日子越過越好。
反而是自己,雖然當上城里人,但整日里戰戰兢兢,一點也不踏實。像現在,趙青云一句話,自己就得滾回農村。
重活一世,似乎并沒有變得更好。
莫名的惶恐涌上來,趙晨陽數著飯粒往嘴里塞,喉嚨口仿佛堵著什么東西,讓她感覺每咽下一顆飯粒都非常艱難。
坐在主位,被長者簇擁敬酒的趙青云此刻也面無喜色。
按照他的級別,哪里輪得到和這些農村人坐在一張桌上吃飯喝酒四十歲就當成為副廳級干部,趙青云一路仕途順利無比,如果不是為了將自己的親生女兒趙向晚籠絡住,他不可能屈身來到這個窮山溝溝里。
靠背椅太矮、桌面滿是油污、農家菜粗糙無比、自釀的谷酒難以下咽。趙青云擺了擺手,客氣地對敬酒的人說“抱歉,我不能喝酒。”
村委主任趙長興見到省里的大領導有些拘束,沒有敬酒,只恭維說“趙領導有福氣啊,向晚是個爭氣的孩子,去年考上了公安大學。晨陽到城里住了八年,養得多好,也考上大學了吧”
趙晨陽臉色一變,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她占了趙向晚的所有資源,卻高考只上了個專科線,要不是有趙青云的關系根本沒辦法走委培的路子上湘省財貿學校讀大專。
叮鈴鈴、叮鈴鈴
一連串清脆的自行車鈴鐺聲將趙家溝的平靜再一次打破。
吃過午飯的村民們都放下筷子,興奮地站了起來,搶到門口,正看到趙仲武像個沖鋒的戰士,帶著趙向晚在村里的土路上飛奔。他的身后,還跟著趙大翠、范秋寒、趙伯文。
“唉喲,向晚回來了”
“趙二福家的人都齊全了。”
“當護士的辣妹子也回來了這下有熱鬧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