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半個小時,素描紙上便浮現出兩道身影。
身穿碎花襯衫、牛仔褲的嬌小可愛小蘿莉,裹在一條加加大碼孕婦裙里的粗壯肥碩大壯漢。
一看到這兩個人,朱飛鵬的牙齒便咬得咯吱響,怒向膽邊生“就是他們”
許嵩嶺取過畫像,大聲道“今晚開始,組織全局警力,全城搜索”
等到周四下午趙向晚回到市局,犯人已經全部落網。
團伙一共九人,五男四女,都是同鄉,最小的年齡十七歲,最大的二十九,為首的是一個名喚“春姐”的二十三歲女子,以及春姐的男友,二十六歲的“貴哥”。
春姐與貴哥是同鄉,也是戀人,八十年代改革開放春風吹到農村,看到村里不少人都外出打工賺了錢,也有些心動,便一起到深市打工。春姐在罐頭廠當工人,貴哥則跟著老鄉進了汽修廠。
一開始,辛苦一個月拿到二、三十塊錢工資,兩人挺滿足。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貴哥見多了豪車、看多了有錢人,一顆心便蠢蠢欲動起來。
憑什么他就得一身油污、平躺在滑進汽車底盤下擰螺絲,而那些有錢人卻叼著煙悠哉哉坐在小桌旁吹牛皮
憑什么他又苦又累干一個月只能拿十塊,而那些有錢人動動手指頭、打幾個電話就能賺成千上萬
憑什么他只能和女友窩在破舊的出租屋,而那些有錢人卻開著幾十萬的進口豪車、吃一頓飯就花掉幾百塊
越想越不平衡。
某一天,春姐來汽修廠找貴哥,她那漂亮的臉蛋、健美的身材讓一名車主眼中一亮,看到這一幕,貴哥忽然就動了歪心思。
兩人演了一出仙人跳,由春姐勾引車主,到酒店開房時貴哥再出面捉奸,逼對方拿錢私了。
第一票,就賺到了一千塊。
自此便一發不可收拾,貴哥一邊在汽修廠上班,一邊留意那些有家有口要臉面的有錢人,派春姐去勾搭。兩人搭檔越來越嫻熟,賺得也越來越多,直到一名車主給錢脫身之后選擇報警,這才被深市公安抓捕,坐了一年牢。
在監獄里,貴哥結識了幾個同道中人,頓時大開眼界。出獄之后糾集了幾個同伙,開了家洗車店,再讓春姐拖來幾個同鄉姐妹,因為有事后被車主報警的教訓,貴哥心一狠索性干起了殺人越貨的勾當。
春姐帶著小姐妹打扮得花枝招展,站在路邊攔停車輛,引車主到洗車店。車主以為只是個招攬生意的小花樣,也不太在意。車子總是要洗的,不如就到這家店洗唄,花點錢,說幾句葷話,摸摸手臉,劃得來。
可是,他們不知道的是,只要是進了這家洗車店,就不可能再活著回去。
接連在深市做了幾起殺人案,洗車店被警方盯上。貴哥警覺地轉讓了店面,轉戰多地,今年年初來到星市,找個偏僻位置租了個門面。名面上開的是汽修店,實則干的是將司機騙來殺害、改裝車輛出售的犯罪行為。
聽到這里,趙向晚心里沉甸甸的。
和何明玉、劉良駒一起提審那個讓朱飛鵬發善心的小姑娘時,這份沉甸甸感愈發深刻。
小姑娘荷花今年十八歲,和趙向晚一般大,從小生活在一個重男輕女的偏遠山村,和春姐同村。去年年底春姐回村的時候,正遇上荷花家父母為了一百塊錢彩禮要把她賣給一個酗酒打老婆致死的鰥夫。荷花哭著求春姐帶她走,春姐看她眉眼靈動,掏了一百五十塊錢把她買了,帶在身邊打算好好培養。
荷花哭得眼淚鼻涕一起流,那雙浸著淚水的眸子更顯得楚楚動人。
“警察哥哥,警察姐姐,我也不知道他們會殺人,我今年二月才跟著春姐到星市來,什么都沒有干啊。”
何明玉恨得牙癢癢,要不是眼前這個姑娘可憐兮兮地求救,朱飛鵬也不可能失去警惕。車被撞得面目全非不說,現在人還躺在醫院休養呢,她敢說什么也沒干
想到這里,何明玉冷著臉問“王德堂,是不是你出面的”
荷花茫然抬頭“王德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