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昭伸出另一只手,搭在趙向晚后背,像哄小孩子一樣有節奏感地輕輕拍打著。
不怕不怕,有我呢。
趙向晚終于回過神來,緩緩抬起頭,對上季昭的目光。
季昭淺淺一笑,眸子里閃著柔美的光。
我看到火鍋店的那個人了,我用筷子打過他的手。你怕他嗎不要怕,你是警察。
趙向晚湊近季昭耳邊低語“我現在還不是警察呢。”
季昭轉過臉,鼻尖幾乎與她貼近,呼吸相聞。這么近的距離,季昭那雙黑得似墨玉珠子的眸子里倒映著趙向晚的臉龐,仿佛將趙向晚的魂魄都吸了進去。
你會是。
季昭的聲音里透著無比的信心、堅定的信仰,莫名令趙向晚安心。
心情一旦恢復平靜,所有的聲音全部歸位。
趙向晚長吁了一口氣,示意季昭不要再說話,她繼續探聽曹得仁的內心。
要不是姓顧的了這重要消息,只怕老子夠死兩回了。好在樊哥想起來是阮武那小子留下的指紋,當機立斷把那小子給咔嚓了,手指頭剁了個稀巴爛,埋在點翠山上。這么多年過去,估計尸骨早就成泥巴了吧。阮武啊阮武,好兄弟按理說得一起發財,但你可別怪我,哪個讓你做事不謹慎,留下那么個要命的東西。現在警察厲害得很,聽說只要一對指紋,馬上就能定罪。要真是抓了人,審出個一二三來,老子肯定得吃槍子兒
趙向晚的心猛地往下一沉。指紋這一條線索,斷了。
樊弘偉與顧文嬌結婚,果然是為了探聽警方消息。報紙上、通告上,指紋細節絕對不會透露出去,也是顧文嬌執著,不斷地探聽,這才從當時負責偵破案件的警察那里聽了去。
可惡狡猾
越是大案,越需要冷靜。趙向晚迅速調整好心情,開始謀劃對策。
第一,阮武是關鍵人物,雖然已經被殺,但他的家人那里也許能夠探聽出更多信息。如果運氣好,說不定還能從他的隨身物品中找到指紋,這可是本案最關鍵的證物,絕不能放過。
第二,樊弘偉既然把顧文嬌當成探聽案件進展的天線,那如果讓他知道自己和何明玉來找過顧文嬌,絕對會引起警惕。如果這個時候讓他提前準備,或者與曹得仁一跑了之,到哪里去找所以,必須加快速度,把他倆控制住。
第三,等下樊弘偉要與曹得仁見面,也許能引出更多細節,不如以靜制動,守在這里。
思考到這里,趙向晚的心跳、呼吸漸漸平穩下來,小桌上的飯菜香味飄來,她又開始餓了。
米飯不是一碗一碗的,胡愛玉送過來的是一個盛了個半滿的搪瓷飯盆,飯盆里連個飯勺都沒有。
季昭順手拿起自己飯碗里的一個瓷調羹,往趙向晚的碗里舀米飯。動作雖然有些笨拙,一次舀起的飯量并不多,但他堅持而重復,很快就幫趙向晚盛滿了米飯。
趙向晚一邊豎起耳朵監聽著曹得仁的動靜,一邊看著季昭盛飯,自己都沒有發現,嘴角一直上揚著。
曹得仁這人閑不住,一個人的時候沒辦法說話,于是心里話非常密集,嘀嘀咕咕沒個完,這倒是給了趙向晚很好的機會。如果在審訊室里,或許他不敢胡思亂想,但現在身處小飯館,身邊都是陌生人,曹得仁回憶起往事來簡直可以用肆無忌憚來形容。
狗日的蔡暢,死了活該。
還是樊哥有本事,殺人不眨眼啊。那花瓶砸過去,小姑娘一下子倒在地上,地上一灘血,看著人心里咯噔一下。老子手里有槍,可是比樊哥還慌,唉樊哥把人推到我面前來,我扣扳機的時候腿都在抖
我說要跑,樊哥不怕,還敢和楊旭剛這老小子談條件,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