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明玉的家里一共四個女孩,大姐高中畢業進電子廠當工人,二姐大專畢業當了國營棉紗廠當會計,她考上公安大學當了警察,老四成績不錯,立志要當醫生,考到江城醫學院,今年大三。
何明玉的父母雖然沒有什么文化,雖然有點重男輕女,但一來并沒有丟棄、苛待女兒,二來尊重每個孩子的興趣愛好,任其發展。在何明玉父母眼里,每個女兒都很爭氣,不管是當工人、會計、警察還是醫生,只要能掙錢養活自己,那就行。
可是費思琴呢看似家庭條件優渥,藝術氛圍濃厚,可是父親太過強勢,真是唉想到還躺在icu里的費永柏,何明玉真不知道應該說什么好。
趙向晚現在至少弄懂了兩件事
第一,費思琴初一覺醒第二重人格,父親終于不再逼她學琴,但卻對她的女性角色進行全方位壓制。這就是為什么她的臥室裝修與陳設給趙向晚一種割裂的原因。既想要打扮女兒,又怕女兒太吸引男人。
第二,費永柏家里有精神疾病的遺傳基因,女性突然在成人之后覺醒出第二人格,這一重人格里最大的特點便是渴望與異性親近。費永柏因為知道這一點,所以一直想方設法壓制住費思琴身體里的“女人”角色。
她的第一人格木木老實乖巧、木訥磨嘰,第二人格冰冰自我、隨性,遇大事冷靜自如,第三人格艷艷呢是什么樣的又是什么時候覺醒出來的呢
想到這里,趙向晚問“費老師和屈老師關系怎么樣”
“挺好。”費思琴的眸子自左向右,慢慢移向右上方這代表說謊。
費老師強勢、講究,屈老師溫順、有潔癖,多好的搭配啊,可是我看著都替他們累得慌。這樣的日子給我,我一天也過不下去。
趙向晚繼續追問“三年前發生了什么我聽說費老師和屈老師大吵了一架。”
費思琴冷哼一聲“這是我們家的家務事,和案件有關系嗎”
趙向晚現在有經驗了,只需要自己丟出問題,然后安靜等待即可。費思琴外表冷漠,其實內里卻是個話癆。
可是這一回,費思琴一點也沒有透露。
我哪里知道他們在吵什么反正那個時候我睡著了,木木也睡著了,這個身體啊,歸艷艷管。艷艷不愛說話,她要是不想說,我和木木都不知道。
趙向晚的眸光變得銳利起來“你們家的家務事,和案件關系很密切,我希望你能配合我們調查。”
費思琴感覺到壓力,身體漸漸坐直,整個人變得緊繃起來。
“你們不去抓壞人,不停地逼問我,是什么意思你,翻翻我們的記錄,你們問的都是些什么是不是處女用什么辦法讓費老師不逼我學琴費老師知不知道我的存在治療有沒有效果現在又問我費老師和屈老師關系好不好。從頭到尾有哪一句和案件有關是有人闖進我家,殺了我媽、我弟,傷了我爸和我,我是受害人,是受害人你這些問的,好像是我們自相殘殺一樣”
趙向晚既然知道她有三重人格,那便必須把艷艷逼出來
趙向晚同樣坐直身體,下巴略低,鳳眼微瞇,聲音清冷,語速很快“雙重人格,屬于精神疾病,應該是遺傳吧你姑姑因為這個,被關進了精神病醫院,是不是”
聽到趙向晚說出“精神病院”四個字,費思琴明顯緊張起來,她的聲音變得有些干澀“不是沒有我們并不影響任何人,這和角色扮演有什么區別學習的時候就讓聽話的木木出來,我睡覺;被人欺負的時候就讓我來,木木休息。我倆商量得好好的,什么事都沒有。”
趙向晚冷笑一聲“如果真能商量得這么好,那你姑姑為什么關進了精神病院為什么你和木木都以為自己是處女為什么你無法準確描述強暴者的面容,更不清楚案發過程”
費思琴雙肩突然內扣,雙手抱住臂膊,開始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