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之光很好奇,這樣一位老實巴交的學生家長,是怎么想到來偵探社找他的“您怎么知道我這里的”
路芝英說“我們縫紉機廠有一個同事,她女兒也在湘省大學讀書,說現在學校最有名的就是顧之光偵探社,同學們有什么疑難事都會找你。所以我就問清楚地方來找你了。”
顧之光問“那您的委托,是要我幫忙調查一下,施啟燕最近遇到了什么為難事”
路芝英連連點頭“是的是的。你和她都是年輕人,肯定好溝通。我問過警察,得了抑郁癥的人可能會有自殺傾向,施先生跳樓也和這個病有關。怪只怪我當時關心不夠,不懂得這個病。如果我問清楚原因,好好開解他,施先生說不定現在還活得好好的。所以,我這回一定要好好關心啟燕,絕對不能讓她走她爸的老路。”
顧之光看著眼前打扮得樸素無華的中年女人,有些動容。身為繼母,卻能真心實意關心沒有血緣關系的孩子,真的很善良。
顧之光說“行,那您這個委托我接了。現在是暑假期間,我想辦法和施啟燕的研究生同學取得聯系,先側面打聽一下。您說施啟燕是和導師一起做項目之后變成這個樣子的,那我也去問問她導師。如果有什么發現,怎么和您聯系”
路芝英在來訪本上寫下縫紉機廠的辦公室電話,又寫下家庭住址,反復叮囑“孩子,你可千萬別驚動啟燕啊。她的性格和她爸爸一樣,好強,不愿意旁人知道她的一點點不足。如果讓她知道我自作主張找偵探調查,她肯定會很生氣的。她生氣起來和她爸爸一樣,不打不罵,就是沉默不語,把你當空氣一樣,真的好嚇人。”
和她爸爸一樣、和她爸爸一樣。
路芝英翻天覆地說過好多遍,她對施桐、施啟燕是憐惜中帶著崇拜,態度近乎卑微。
顧之光說到這里,抬起頭來看著趙向晚“我就是感覺有些棘手,所以才想著來找你。正好我哥和清溪回來,他們也好久沒有見到你,索性就一起來。”
趙向晚沉吟不語。
費思琴的案子讓她深深感到家庭教育的重要性。成年之后的心理疾病,多多少少都與童年經歷有關。好的童年、有愛的父母,會讓人陽光、單純、堅強,比如季昭;悲慘的童年、嚴苛的父母,則可能會使孩子敏感、自卑或者抑郁。
從顧之光、路芝英的描述來看,施啟燕與施桐一樣,都是敏感、自律、骨子里帶著清高的人。如果說都有抑郁癥的話,那還真的有點麻煩。
顧之光見趙向晚不說話,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便繼續往下講“我是前天接的這個任務,昨天找到兩個施啟燕的同學聊了很久,又打聽到了賈慎獨教授的工作時間,跑到他辦公室側面打聽了下,我現在有一點點想法,不知道對不對。”
趙向晚道“講吧,我聽著。”
顧之光說“路姨叮囑過不要驚動施啟燕,所以我找她同學打聽的時候,說我對施啟燕暗戀已久,不知道怎么表白,想找他們請教一二。施啟燕是我們學校的名人,長得漂亮、學習成績好,追求者無數,但她聲稱是獨身主義者,高傲地拒絕了所有追求者。她和同學們之間的關系并不算融洽,平時總是獨來獨往。她現在住的是研究生宿舍,雙人間,室友邵一凡和她是同一級、同專業的同學,只是導師不同,按理說應該和室友朝夕相處應該親如姐妹吧,可其實她與室友邵一凡關系很冷淡,很少聊天說話。”
上一次湛曉蘭的案子,趙向晚就察覺到了顧之光的優勢
他是極好的“包打聽”,上至教授、校領導,下至同學、校友,就算是普通的運輸公司員工、掃大街的環衛人員,他都能和人家聊到一起去。在聊天中了解八卦,找到對案件有用的線索。
這才一天時間過去,顧之光已經開始對施啟燕的社會關系展開調查,掌握這么多旁人很難接觸到的信息,真的是個人才。
趙向晚道“顧之光,有沒有人夸過你,很有當偵探的潛質”
趙向晚的肯定與表揚成功讓顧之光興奮得找不著北,嘻嘻一笑“還好、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