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現在,賈慎獨還在給施啟燕增加精神壓力,他這是要做什么想到他剛才心中想的老師權威那么大,殺人何必親自動手言語也可殺人,站在道德制高點上,他自己要死,干我什么事趙向晚有一種感覺賈慎獨就是想要施啟燕去死
趙向晚身體微微前傾,湊近賈慎獨,用只有兩個人的聲音說道“如果弱者淘汰,那像你這么矮小丑陋的人,為什么沒有去死”
賈慎獨的神情一凜,目光里噴射出掩飾不住的怨毒,厲聲喝道“你是誰你什么意思”
打人不打臉,揭人不揭短。
果然,像賈慎獨這種習慣于高高在上的人,最怕別人戳他短處。
趙向晚不清楚賈慎獨在為人處世、學問能力上有什么短處,但外貌上的問題,是個人都能看得出來,不妨刺激他一下。
上一個這么說我的人,已經被我掐死埋在老屋茅廁那口大缸底下,讓她天天被屎臭熏、日日被尿水淋。這丫頭是誰她怎么敢
終于探聽到他殺人藏尸的線索,趙向晚沒有步步緊逼,見好就收,嘲諷一笑“你看,如果我這樣說你,你是不是也會憤怒語言暴力,也是暴力的一種,言語可以殺人,你是老師應該知道。”
賈慎獨萬萬沒有想到,自己向來引以為傲的控制他人能力在趙向晚面前破了功,他不僅沒有挑起對方情緒,反而被她帶著走。
一顆心忽上忽下。
這種失控的感覺,讓他警醒。
不對,這個姑娘有問題,她的眼睛里透著一種奇怪的光芒,似乎能夠看透人心。
這一份警醒,讓賈慎獨剛才那冷硬傲慢的態度軟和下來,沒有再繼續刺激施啟燕,只是回了一句“我是老師,看到學生有問題肯定要進行批評教育,有什么問題”
趙向晚后退半步,與賈慎獨離得遠了一些,目光依然盯著他那張丑陋的臉,提高音量“如果強者生存、弱者淘汰,那我敢問一句,各位都是強者嗎當淘汰的那一天臨到你們頭上,還有臉說出這樣的話嗎”
建筑學院門廳外的圍觀群眾還沒有完全散開,全都聽到了她那清澈而響亮的聲音。
方書記也意識到賈慎獨那些話表面聽著無懈可擊,但實際上對剛剛從死亡線上救回來的施啟燕影響很不好,趙向晚站出來說話正中他下懷,趕緊跟著說“對對對,這位小同志說得好。我們每個人都會有脆弱的一面,不可能永遠強大,對吧”
趙向晚轉頭看著施啟燕“施啟燕,我剛剛和你說過,他就是故意打擊你,當著這么多人的面用冠冕堂皇的話來道德綁架你。你媽媽從縫紉機廠都趕過來了,布鞋跑丟;可是你的老師就在校園里,拖鞋穿在腳上什么泥塵都沒有沾,半個小時之后才施施然而來。兩廂對比,誰更在乎你你應該更相信誰”
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賈慎獨的腳。
那是一雙普通的藍色塑料拖鞋,一般人在夏天會穿著拖鞋散步,但因為無絆無跟,跑動起來很容易掉。
發現施啟燕跳樓之后,學院第一時間通知她的研究生導師,賈慎獨明明在學校,為什么直到半個小時之后才趕來剛才所有人都在為施啟燕的生死揪心,著急著她的導師怎么還沒有來,怎么賈慎獨一點也不著急
如果跑動,肯定鞋子會掉,然后腳掌、鞋子都會沾泥土灰塵。
可是他的腳掌、拖鞋什么泥土都沒有沾上。
光看拖鞋,就知道他是慢悠悠走水泥路過來的。
明顯沒有把學生的生死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