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之后,顧之光帶著一迭子調查記錄,來到重案一組。
第一次踏入市局辦公大樓,顧之光有點壓抑不住的興奮,東張西望,像個孩子一樣不住嘴地夸贊。
“唉呀,辦公大數的設計周正莊嚴,看著很威風”
“走廊式平面布局能保證每個辦公室不被干擾,挺好的。”
“重案一組的辦公室在東頭,應該是最大的一間吧氣派”
雖然嘴上說著畢業之后開偵探公司,但學了四年建筑學的顧之光三句話不離專業,聽得趙向晚和何明玉都抿著嘴笑。
朱飛鵬招呼顧之光坐下,領著他和重案一組其他組員見面,介紹道“湘省大學偵探社社長,顧之光,建筑學專業大四學生。”
顧之光的笑容殷勤中帶著崇拜,馬屁拍得恰到好處“久仰,久仰,我從小就愛看偵探小說,最崇拜警察,各位就是我的理想啊。”一下子便拉近了大家的距離。
朱飛鵬問他“調查得怎樣了”
何明玉看他一身的汗,知道他剛從外面進來熱氣未散,便倒了杯冷好的綠豆湯遞過去“呶,市局后勤福利,給你也享受享受。”
顧之光接過綠豆湯一口飲盡,發出一聲舒坦的喟嘆,將手中記錄資料放在辦公室中央的大會議桌上“賈慎獨的基本情況都在這里,你們先看一看,容我喘口氣再來總結匯報。”
重案一組的人知道這兩天朱飛鵬他們三個在調查一個大學教授,把他的戶籍檔案、婚姻狀況、學術成果等都進行了梳理,不過最近費永柏的案子還有一些收尾工作沒有完成,所以高廣強他們便沒有過多的關注。
現在一名偵探迷找上門來,說有資料要匯報,頓時大家都來了興趣,抓著朱飛鵬詢問前因后果。聽完之后,全都義憤填膺“查這種數次逼死學生的老師,一定要狠狠地查”
劉良駒更是積極萬分“我家劉栗子將來長大了上大學,可不能遇到這樣的老師,太可怕了。”
華國尊師重教是傳統,家長把孩子送到學校,對老師無比信任和尊重,遇到老師批評孩子,都會很卑微地說“您只管打孩子不聽話、不懂事、不好好學習,您是老師,只管批評教育。”
遇到好的老師,那自然一切都好。
但如果遇到別有用心的老師呢如果老師孤立、打壓、控制你的孩子呢
再聽說賈慎獨手上可能有人命官司,重案組所有人都不寒而栗。全都端著杯子坐到辦公桌旁,催促顧之光匯報。
朱飛鵬拿過資料來掃了一眼“好家伙,你這調查得夠詳細的。還畫出了他的社會關系框圖厲害”
顧之光嘿嘿一笑“多謝夸獎,我好歹也學了四年建筑學,畫個邏輯關系圖還是很容易的。不知道你們有沒有發現,賈慎獨竟然與施桐有交集。”
趙向晚霍地站起“有什么交集”前兩天一直在琢磨怎么名正言順地調查施桐自殺事件,現在如果賈慎獨與施桐有交集,那就能光明正大地開始調查。
顧之光將自己畫的圖展開,指著其中一條線說“施桐1940年出生,1957年進入湘省大學讀大學,大學畢業之后讀朱成嶺的研究生,1963年在老師安排之下赴d國留學,1965年學成歸來,在建筑設計院大力邀請之下進入設計院工作。所以從這條線來看,施桐是賈慎獨的嫡親師兄。”
師兄這么對待師兄的女兒,太惡毒,太沒良心了
顧之光詳細給大家分析“你們看,賈慎獨與施桐有很多地方類似,都是農村讀書出來的孩子,都是十七歲就考上大學,都讀的是建筑大師朱成嶺的研究生。不同的是,施桐讀研期間公費出國留學,賈慎獨沒有。施桐進設計院工作,而賈慎獨留校當了老師。賈慎獨比施桐年輕八歲,施桐跳樓那一年,賈慎獨三十二歲,兩人同在湘省,都是建筑專業領域的專家,按理說應該是有來往的。不知道為什么,路芝英沒有提起過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