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飛鵬哈哈一笑“向晚,你別說,你那一套微表情理論還真有用。當時我把季昭畫的照片翻過來給賈慎獨看,他突然屏住呼吸,眉毛上挑,眼睛瞪大,這說明他很吃驚,而且恐懼。”
何明玉說“對對對,我記得當時看到照片時,他的嘴唇緊抿,成典型的“一字形”,這代表他的心理開始設防,而且賈慎獨的嘴型有點地包天,猜忌心、防備心都很重。”
在場的人都同時說出一個詞“凍結反應”
朱飛鵬指控賈慎獨推施桐下樓時,他的表情、動作完全符合凍結反應的所有描述。
朱飛鵬問出一個一直不明白的問題“你怎么就猜得那么準仿佛看到賈慎獨殺翟欣蓮的過程,當時我們都不敢插嘴,就怕干擾了你的審問。”
趙向晚應該怎么回答難道說自己聽到了賈慎獨的內心獨白
趙向晚微笑“我一邊問一邊觀察他的表情,隨時調整,這和算命先生忽悠人那套一樣,半猜半推理。”
重案一組的同事交換了一個眼神,同時發出一聲喟嘆天賦,對吧唉學不來。
何明玉問“向晚,你為什么要故意發出那種咔嗒咔嗒的聲音”
趙向晚拿出鋼筆,再次撥動筆帽,聽到那熟悉的咔嗒聲,大家都笑了起來。
“這世上總有一類人,自以為聰明,自以為權威在手,能將人玩弄于股掌之中,以操控他人為樂、為榮。殊不知越是這樣的人,越是沒有自信,只要找準他內心的脆弱點,一擊必中,便潰不成軍。”
這話一說,大家都開始熱情討論起來。
“向晚你別說,還真是這樣。像賈慎獨這種大學教授,打著為你好的旗號,不斷打擊學生自信,然后達到操控他們的目的。像這樣的人,其實就是最沒自信的一類人。真正有本事的老師,真正懂得多的人,都虛懷若谷,善于發現學生優點與長處,用心培養。”
“審訊的時候就能看出來,拿開那點教授的光環,賈慎獨屁都不是他特別在乎容貌,搞半天他那個還不行,難怪對戴敏麗出軌那么憎恨,我啐”
“當時我們一起配合,激將法逼出他的真話時,真是爽啊。哈哈,還以為他有多厲害呢,其實就是個色厲內荏的小人。”
等到大家討論得差不多了,趙向晚道“為什么我在審訊室設計撥筆帽這么一個環節呢是因為我想營造出一個令他失控的環境。”
對于賈慎獨這樣一個以操控他人為樂的人而言,他最討厭令他失控的東西。
失控的人1975年戴敏麗出軌、1980年翟欣蓮拒絕他的求愛;
失控的事1981年1月17號火車站遇到施桐;
失控的環境施啟燕跳樓引發群憤,紛紛聲討他這個老師不把學生的生死放在心上。
因為討厭,所以他要把這些令他失控的東西,都毀掉。一旦不能毀掉,他便會進入一種抓狂的狀態。
這一點,趙向晚在施啟燕跳樓之后便看出來了。
他原以為通過前段時間的打壓與逼迫,施啟燕會跳樓身亡,可是沒想到在顧之光、趙向晚等人的勸說之下施啟燕放棄了輕生的念頭,因此他當眾說了一些不合時宜的話,這才點燃了群眾的怒火。
因此,趙向晚要在審訊過程中,營造出一個他無法控制的環境出來。
警方的強勢勿容置疑,審訊室的冷硬風也沒有問題,可是這樣的環境,是規范、標準,是賈慎獨這個從事學術研究,長期站在臺上演講的人能夠控制、適應的。
趙向晚問大家“老師上課的時候最討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