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拖到今年,眼看著明年珠珠就要上小學,廖超勇心里有點發急。上周回來一趟,再一次談到離婚事項。
桂右蓮依然沒有松口。
廖超勇退讓了一步,不過提出了一個要求“算了算了,我真的拿你沒辦法。我可以放棄撫養權,也可以每個月給你撫養費,但是有一個條件。”
桂右蓮只求能夠把孩子帶在身邊養大,當時便焦急地問“什么條件”
廖超勇說“晚上,你和我去一趟垃圾堆放場。”
桂右蓮有點害怕“那里荒了一個月,又臟又臭,只有一些收破爛的人過去翻撿,晚上你要過去做什么”
廖超勇瞪了她一眼“未必我還會把你拐賣了告訴你,我有一批貨,是別人偷來的,約好了在那個垃圾場一手交錢一手交貨。這批貨要價便宜,轉手賣出去便宜不少,焦莉莉不肯和我一起過去,你陪我去。”
桂右蓮聽他說舍不得焦莉莉吃苦,卻逼著自己過去,心里很不是滋味。可是這個條件誘惑實在是大。只要陪他去一趟,把貨物裝上貨車,他就不會再和自己搶女兒,還能每個月給撫養費。
她猶豫著說“贓,贓物會不會犯法”
廖超勇粗聲大氣地說“不犯法,怎么賺錢你以為我給你們娘倆的錢,是大風吹來的說吧,去不去不去拉倒”
于是,桂右蓮同意了。
大約八天前,那是一個很黑的晚上。
月亮在云層里穿行,時而出現,里面隱沒。
將女兒珠珠哄睡之后,和廖超勇一起走在去往廢棄垃圾堆放場的路上,桂右蓮一顆心七上八下“你的貨車呢為什么要走路去”
廖超勇的回答很不耐煩“貨車我白天就放那里了,大晚上的開車過去,燈一亮被人發現了怎么辦你讀書少、人又蠢,從來沒出來做過事,什么都不懂,就不要再問了你再多一句話,我就去法院起訴我打聽過了,像你這種沒有收入來源的女人,法官根本不可能把珠珠判給你。”
桂右蓮被他嚇得臉色都白了,閉上嘴不敢再說話,可是絕望卻像那泛濫的潮水一樣把她淹沒。人窮志短,她沒有賺錢能力,所以才會被他這樣欺負。
垃圾堆放場的大門雖然掛著鐵鏈鎖,但因為廢棄了近一個月沒有人管,早就被撿破爛的人弄壞,隨便一拉就會下來。兩個人打開鐵門,走進那個管理室。
管理室里相對干凈一些,角落里堆放著幾輛垃圾推車,又臟又臭。垃圾推車上隱約能看到編碼,這是政府資產,沒有哪個敢偷。哪怕撿破爛的來來去去,依然還存放在這里。
腳剛邁進管理室,桂右蓮便感覺自己的頭發被廖超勇一把薅住,劇痛讓她叫了起來“啊”
廖超勇惡狠狠地說“閉嘴”
他死命一拽,桂右蓮身體向前一撲,踉蹌摔倒,一路被廖超勇拖行。屋子里很黑,桂右蓮什么也看不見,只能一邊慘叫一邊求饒“超勇,超勇,你要做什么你放開,我痛。”
黑暗放大了廖超勇心中的邪惡,此刻他像一只兇獸,一路拉著桂右蓮往前,月亮恰好在這個時候從云層里鉆出來。
月光自窗戶斜斜而下,這一剎那,桂右蓮看清楚了廖超勇的臉。
那是一張與平時完全不一樣的面孔。
面部扭曲、眼睛瞪得很大,閃著莫名的興奮,他的嘴張得很大,仿佛要將壓抑的那一份嗜血釋放出來。
這一刻,女人的直覺令桂右蓮終于察覺到了廖超勇的殺意“你是不是要害我你是不是要害我”
廖超勇右手拖拽桂右蓮往前,右手伸向管理室的抽屜。
他拉開了抽屜,從里面取出一把尖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