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要把衣服剝光,姓廖的賺了幾個錢之后整個人都飄了,皮帶扣子都是金的他那高檔衣服一亮相,早就被人認出來了。”
“夫妻哪有隔夜仇,干嘛要殺人”
“這女人狠吶一板磚上去把丈夫的臉搗了個稀巴爛。”
“完了完了,殺人拋尸,性質惡劣,桂右蓮肯定會被槍斃,那她家娃娃怎么辦珠珠乖巧可愛得很呢。”
桂右蓮本來情緒還算平靜,聽到最后一句,突然就激動起來,戴著手銬的手伸出去,死死抓住趙向晚的胳膊,淚眼婆娑“我真的會槍斃嗎我殺了人,肯定會死對不對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我都坦白了,是他要殺我,我是沒有辦法”
原本不喜歡身體接觸的趙向晚,被犯罪嫌疑人緊緊抓住胳膊,卻沒有推開她的手,而是看著桂右蓮那張滿是凄苦的臉,聲音輕微而堅定“別怕。”
桂右蓮從她的眼神里,獲得了某種力量,慢慢松開手“你是個好人,是個好警察。我相信你,我相信警察。我坦白從寬,我要活下去,我要看著珠珠長大。你說過的,好人會有好報,是不是”
收集了所有證物之后,重案組所有人回到辦公室,開始討論案情。
和往常一樣,小黑板再次被推了上來,大家各抒己見。
這一回,劉良駒第一個站了上來。
他在小黑板上寫下大大的兩個字。
自衛。
桂右蓮哭著說“我相信你、我相信警察”的時候,他就站在趙向晚身邊,同為父母,他感同身受。想要撫養女兒成人,想要看著她幸福地長大,因此,桂右蓮不求脫罪,只求不死。
哪怕是坐牢,也能隔一段時間見到女兒;哪怕是隔著鐵網,也能知道女兒的消息。只要沒死,一切都有希望,是不是
劉良駒面色嚴肅“殺人,不一定判死刑,法官也要視情況而判。致人死亡包括故意殺人、間接故意殺人、過失致人死亡,按照桂右蓮的口供,她這明顯屬于過失致人死亡,廖超勇試圖故意殺人,她為了自衛不得已反抗。”
朱飛鵬搖頭嘆息“唉,法盲啊。如果她能在一磚頭砸死廖超勇之后馬上報警,保留好現場,說不定還能判她無罪。”
祝康補充一句“是的。這樣一來,刀具上肯定只有廖超勇一個人的指紋,現場拖拽痕跡清晰,比對傷痕、傷口,很容易還原整個案發過程。我不知道法院最后會怎么判,但過失傷人致死這一條,至少能讓桂右蓮活下去。”
黃元德道“可是,桂右蓮不僅殺了人,還拿磚頭搗爛面部,剝光衣服,拋尸井中,埋上砂石,這一系列操作下來,誰能相信她是自衛完全符合故意殺人的特征。”
聽到這里,劉良駒也有些受挫。就算他想幫桂右蓮,也有些束手無策啊。
趙向晚站起來“首先,我們要判斷桂右蓮有沒有在細節上說謊。”
朱飛鵬搖頭“應該沒有說謊。”
高廣強也嘆了一口氣“先前她的確有意隱瞞,但開口認罪之后,細節上都能對得上,應該沒有說謊。”
趙向晚當然知道桂右蓮沒有說謊,但證據呢
應該沒有說謊
檢方提起公訴之時,可沒有“應該”二字。
趙向晚拿出兩把刀的照片,走上前去,將照片貼在黑板上“誰能證明,這兩把刀是廖超勇事先放在垃圾堆放場管理室,而不是桂右蓮準備好的”
這
祝康皺眉道“刀上有兩個人的指紋,向晚,按照你的這個思路,的確有可能刀是桂右蓮提前準備好,準備殺人分尸。可是后來不知道為什么改變了主意,直接拋尸廢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