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老匹夫,敢無視我的存在,我就讓他去死
趙向晚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明明是一張討喜無害的臉,一笑露出一顆小虎牙,怎么偏就是蛇蝎心腸
養不熟的白眼兒狼,說的就是這種人吧
盛承昊雖然對他不算親近,但也沒有缺他吃穿,供他讀書,將他帶到公司,手把手教他管理,又將人事部門交給他,這樣的信任,難道不足以抵消忽視與偏心之錯嗎
看完現場,明確了幾個關鍵點之后,趙向晚對盛載中說“麻煩你,叫一下謝纖云女士,我們有些話要和她溝通。”
盛載中思忖片刻,壓住越來越緊張的情緒“那,你們請先到一樓客廳等一下,我去叫媽媽。”
趙向晚、朱飛鵬、劉良駒下樓,坐在沙發上。
四周很安靜,透過一樓落地大窗,可以看到院子里盛開的藍紫色繡球花、粉色薔薇,還有那如茵的綠地。
大概等了半個小時,謝纖云終于下樓來。
她穿著簡單的家居服,頂著兩個大大的黑眼圈,原本就有些青紫瘀痕的面孔更顯憔悴,她穿著拖鞋,走路有些一瘸一拐。
朱飛鵬記得昨天見到她的時候,她并沒有這樣一瘸一拐地走路,便詢問道“你的腳怎么了”
面對外人,謝纖云很緊張,一個人遠遠地坐在單身沙發,低著頭,老老實實回答“昨晚崴了腳。”
盛載中站在母親身后,坐在沙發靠背上,一只手搭在母親肩頭,似乎要傳遞力量給她。
趙向晚突然問“為什么崴腳因為晚上見了鬼嗎”
謝纖云愈發緊張,整個人縮成一個團,但依然老實回話“沒,沒有。”
看來,盛載天沒有說錯,謝纖云有嚴重的社交恐懼癥。她一個人的時候很自在,但一旦有旁人在,立馬就會進入一種自我封閉狀態。
不過,她有一個優點不管誰問,她有問有答。
趙向晚冷笑一聲“謝女士,你心虛嗎”
但凡趙向晚用這樣的口氣問話,基本都是對方有問題。
朱飛鵬與劉良駒立馬明白過來,對視一眼,將主場交給趙向晚。
謝纖云開口說話“不,不心虛。”
趙向晚看著她,句句似刀一樣刺進她靈魂“誰殺的人,你最清楚。為什么要犧牲掉小兒子你要保護誰”
謝纖云嘴唇緊閉,成“一”字形。
盛載中立刻站了起來,毫不客氣地說“趙警官,注意你的措辭這里是我家,不是公安局的審訊室小天已經自首,你們還想要做什么難道要逼死我家里所有人嗎”
趙向晚沒有理睬盛載中的警告,而是轉過頭,指著窗外那盛開的繡球與薔薇。
“這都是你養的花吧繡球花團錦簇、薔薇清新秀美,各有各的好,都是你親手栽培,為什么你喜歡薔薇,不喜歡繡球”
謝纖云順著趙向晚的手指,看向窗外盛開的花朵,喃喃道“我有嗎”
偏愛,這是謝纖云的心結。
被戳中心事,謝纖云身上那層厚厚的繭殼終于打開了一些。她伸出手,握住盛載中搭在自己肩上的手。
他只喜歡小天,我能怎么辦我只能更愛小中,這樣小中才不會難過。
謝纖云面色發白,右手橫過胸前,緊緊握著大兒子搭在左肩上的手。
小中,不怕。
不怕不怕,有我呢。
我們都不會有事。
小中是對的,小天未成年,律師會幫他辯護,他不會有事。只要他認下來,我們三個都不會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