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家槐是夏天送來的,比我小幾個月,聽保育員說當時她瘦得跟豆芽菜末將,原本以為養不活,沒想到她很有韌性,很堅強地活了下來,還越長越好看。只是因為先天不良,一直養不胖,生下雙雙之后檢查出腎炎,沒辦法,這是富貴病,只能慢慢養著。”
趙向晚繼續問“你們的名字,有什么講究”
閔成航沒有想到警察會對這些東西感興趣,不過他興致很高,很詳細地回答“我們這一批孩子都和捐款資助人一個姓,姓閔,名字里的第一個字按照成、家、立、業四個字排輩,對應春夏秋冬四個季節送來的時間,最后一個字就翻字典,翻到哪個字就取哪個字。我是春天送來的,就叫閔成航,我妻子是夏天送來的,就叫閔家槐。”
趙向晚微笑著點頭“那你們的女兒呢”
提起自己所愛的人,閔成航一掃剛才的頹廢,他的眼睛在發光,語速也變得快了一些“我倆都姓閔,所以女兒就叫閔雙雙。我和家槐在一個孤兒院長大,得政府資助讀完初中,我進了銀行學校,她則招工進了廠,我們倆從小一起長大,一塊饅頭都要分成兩半來吃,一刻也舍不得離開,所以,孩子就叫雙雙。成雙成對,永不分離。”
趙向晚話風一轉“那,怎么現在分離了呢”
上一秒種,春風化雨,溫馨回憶。
下一秒種,凄風冷雨,直戳心底。
閔成航整個人一下子變得僵硬起來。
他的頸脖變得僵直無比,腰桿挺得筆直,目光陡然變冷,直勾勾地盯著趙向晚。
她這是要挖我的心嗎
我怎么舍得和家槐分離我和她從懂事的時候就在一起,一起吃飯、一起睡覺、一起游戲、一起讀書,走到哪里都要手牽手。從小沒有親人疼愛,我們就是對方的親人。
有了雙雙之后,我們這個家終于完整。抱著雙雙的時候,我哭了一個晚上。我閔成航,姓是資助人的,名是由丟棄時間和字典來決定的,只有雙雙,是我的骨血,是與我血脈相牽的最親、最親的人。
趙向晚打斷他的自我煽情“你砍傷我之后,我被送進醫院。我的父母、奶奶、男友輪流守護著我,柴魚湯、龍骨湯、豬肝湯、牛奶、新鮮水果各種各樣的食物,流水一樣地送過來。奶奶讓我不要吃醬油,免得留疤;不要吃雞、羊,免得上火;父母讓我不要太拼,不要為了救旁人賠上自己的性命。”
閔成航被她的話語所吸引,對那溫馨畫面十分向往。
真好啊,這個警察真幸福。如果我也能夠享受到這一切,我愿意被她砍上十刀。
趙向晚突然停止描述,臉上掛著一個嘲諷,安靜地看著閔成航。
閔成航愣愣地迎向她的目光“怎么了你說呀,繼續說呀,我想聽的。”
趙向晚淡淡道“這一周,我在醫院享受家庭溫暖。可是,你呢孤零零在看守所懺悔嗎”
閔成航被她這一句話直擊心底,厚厚的嘴唇有些哆嗦。
趙向晚繼續刺激他“你的妻子閔家槐呢你的女兒閔雙雙呢她們在哪里為什么不來看看你”
閔成航突然暴怒起來,猛地站起,戴著手銬的雙手狠命在頭上砸了起來。
“哐咚”
這自殘的行為立刻被公安干警制止。
閔成航瞪著趙向晚“閉嘴,你給我閉嘴”
趙向晚雙手放在桌上,將身體挺直,目光突然變得銳利無比“想要讓我閉嘴除非你告訴我,她們現在在哪里是否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