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他們”會選這里作為收留人質的地方。
趙向晚與祝康風塵仆仆,一只手拎行李包,另一只手提著塑料袋,看著和趕路的旅客沒有太大的區別。雖然趙向晚高挑漂亮,祝康打扮得像個暴發戶,但因為兩人都是農村娃,哪怕在省城讀大學,又當了刑警,但舉手投足之間門依然看得出來那股子純樸氣息,走在路上一絲違和感都沒有。
兩人本色出演,走在縣城沒有引來異樣的目光。
趙向晚高中是在羅縣讀的,對這里很熟悉,帶著祝康一直往前走,走到一個十字路口右轉,來到一片舊住宅區。
這里名為三村灣,是三個以種菜為生的村莊動遷之后合并而成,都是農民的自建兩層樓,一部分住一部分出租。因為出租價格便宜,出行又方便,不少在羅縣做小生意、打工的人會選擇住在這里。
正是中午時分,三村灣里飄散著煙火氣、飯菜香味。
趙向晚走到一棟兩層樓前,堂屋大門打開著,里面坐著一家人,正準備吃飯。看到趙向晚是陌生人,一個男人走出來,皺眉攔住“你們找誰”
看著不是我們灣里的人,要做什么
趙向晚用本地話說“我和我對象打算在這里租一間門屋子住,不知道叔你知不知道哪家還有屋子出租”
對方一聽是來找房子的,臉色頓時就好轉起來,上下打量了他們一眼“有倒是有,只是不知道你們要住多久。”
我家樓上不就空了一間門看他們是有錢人,多要點
有讀心術之后,趙向晚談判砍價絕對是一把好手,幾番對話之后,成功讓對方以每天五塊錢的超低廉價格租了房子給她和“對象”住。祝康傻愣愣站在她身邊,成功扮演了一個“沒什么主見,處處聽女友安排,沒什么用的”有錢的傻子。
樓上靠西頭有間門房,房里有兩間門單人床,廉價的窗簾、陳舊的家具,簡單的床上用品,趙向晚將行李放下,看著祝康紅著臉,瞪了他一眼“你想什么呢我們這是執行任務,任務”
祝康這才反應過來,“哦哦”了半天,慌手慌腳地將行李袋放下。走到窗邊,看著窗外密密麻麻的舊樓,樓與樓之間門連接起來的電線,還有那狹窄的水泥路,眼前再一次閃過記憶畫面。
夜晚,二樓,大床,衣柜、鋼刀、慘叫、鮮血
一個又一個片斷快速在腦中閃過,劇烈的疼痛感襲來,祝康悶哼一聲,踉蹌后退,跌坐在床上。
趙向晚正在收拾東西,察覺異常之后快步走到祝康身旁,托住他的后背“怎么了頭又疼了”
祝康的臉色變得煞白,冷汗自額角流下,他雙手抱頭,連連搖頭“有血,好多血”
怎么回事
想到他先前提到過六歲時摔下傷了頭,導致失憶,從此偶爾會頭疼,趙向晚柔聲道“沒事,那是你摔破了頭流了點血。”
記憶畫面不斷閃過,卻全是碎片,讓祝康根本抓不住,就仿佛大腦里突然涌進來大量拼圖,卻怎么也拼不成一副完整的畫面。
祝康心很慌,呼吸越來越急促,大腦劇烈的疼痛讓他再也忍不住,抱著腦袋開始喊了起來“疼,好疼頭好疼媽媽,姐姐,你們在哪”
姐姐祝康沒有提到過他有姐姐。
下雨、好黑、刀光、鮮血、尖叫、我好怕
祝康的腦子里冒出的這些詞語,無一不在指向一個恐怖的畫面。
趙向晚觀察他這種情況,似乎是幼年受過極大的心理創作,這才造成失憶。
而現在熟悉的周邊環境觸發他的記憶,讓大腦不堪重負,因此都會劇烈頭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