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對對,上個月瑤市發過來一份協查令,不是我們重案一組接的手,可能你沒在意。一起兒童拐賣案的主犯,名叫胡蝶,上面那張畫像,和這個很像”
這一下,喬紅玉急了,急得面紅耳赤的,霍地站起來,一把抓住祝康的胳膊“你是不是搞錯了我小妹叫閔家蝶,不是什么胡蝶。她怎么可能做犯法的事她怎么可能拐賣兒童”
祝康忙解釋“我只是說有點像。不過瑤市那邊的畫像水平,肯定不能和季昭比,畫像看著很模糊。只是那種感覺,怎么說呢就是那種感覺很像。”
祝康想扯開喬紅玉的手,可是喬紅玉捏得很緊,他疼得齜牙咧嘴,急切地解釋著“你是沒有看過那張胡蝶的畫像,只要對比一下就能知道了。”
喬紅玉此刻一心想要證明自己的小妹不可能做違法的事情,哪里肯聽祝康的解釋,一只手抓著祝康的胳膊沒放,另一只拿起畫像,說話像機關槍一樣。
“你看你看,我小妹一看就和我一樣,是做事爽利的人,不管做什么事,都能做到最好。她這樣的人,何必去干拐賣這種傷天害理的事我不信你別亂講”
趙向晚鳳眼微瞇,打斷他們的爭論“別吵,等我們比對過畫像再說。”
趙向晚的鳳眼本就威武,此刻微微瞇起,帶著肅殺之氣。
喬紅玉一直接觸到的,是趙向晚溫柔和氣、善解人意的一面,第一次見到趙向晚嚴肅冷靜的模樣,不知道為什么感覺有一盆冷水從頭頂潑了下來,整個人就蔫了下來,松開抓著祝康的手,嘴里喃喃自語,不斷給自己打著氣。
“我小妹是個好人,是個好人。”
有一句話,藏在喬紅玉心底,沒有說出來。
她自己都是被拋棄的孩子,怎么可能會去拐賣小孩,讓他們與父母分離
看到喬紅玉松開手之后,祝康抬起手臂轉了個圈,趙向晚估計祝康被她抓疼了。眉頭微皺,冷下臉來“三十四年未見,誰也不敢保證閔家蝶會成長為一個什么樣的人。她可能是溫柔賢惠的家庭主婦;可能是精明能干的事業女強人;但她也可能是危害社會的犯罪份子。在沒有找到她之前,一切皆有可能。”
在趙向晚帶著壓迫感的目光中,喬紅玉理智回籠。
是啊,誰能保證這三十四年里,閔家蝶沒有行差走錯的時候誰能保證她在孤單成長的歲月里,沒有做過違法亂紀的事情自己從來沒有管過她,卻還希望她能成為一個好人
喬紅玉慚愧地握住祝康的手“對不住了,剛才有沒有抓疼你我,我就是太著急了。”
祝康寬和一笑“沒事,還好。”
可是趙向晚卻不是個寬和的人。
她看一眼祝康被喬紅玉抓過的手臂上,目光落在喬紅玉臉上,聲音冰冷、透著疏離“我們是警察,這一次帶你過來,是協助你尋人,請注意你的言行。”
趙向晚知道,人性貪婪。
有些事,先小人后君子會比較好。
趙向晚與祝康這一回帶喬紅玉來找閔家槐,純屬義務幫忙。先得讓喬紅玉把態度擺正,別到時候沒找到人,喬紅玉埋怨警察辦事不利;或者說,幫她找到了人,卻不符合她的想象,喬紅玉不肯相信反過來抓撓祝康。
見識了趙向晚冷硬的一面,喬紅玉不敢造次,連聲道歉。
見喬紅玉真的老實下來,趙向晚這才站起身,對閔家槐說“謝謝你為我們的線索,如果你的朋友們想到了什么,請立刻聯系我們,或者”她看一眼喬紅玉,“直接打喬大姐電話也可以。”
閔家槐看到喬紅玉像打過霜的茄子一樣,抿了抿嘴唇,微微一笑。
喬紅玉看來是剛剛接觸趙警官,以為她是個溫柔善良的好脾氣警察。實際上閔家槐在見到趙向晚的第一眼的時候,就知道趙向晚和閔家航是一類人。
聰明、護短、戒備心強、不喜歡與人過分親近。大多數時候她是隨和的,但一旦觸及逆鱗,立馬就能翻臉。
走出銀行的家屬樓,喬紅玉看了看趙向晚的臉色“趙警官,接下來應該做什么”
趙向晚淡淡道“你回去等電話吧。”
喬紅玉慌了“不是說,那個胡蝶的畫像”
趙向晚看了她一眼“你們已經把她丟棄了三十四年,也不著急這一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