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聽到水流聲時,幾乎恰好是松田陣平推門進來的時候。
如果大津五和那時還在隔壁病房,他根本沒有出來的機會會跟被護士抓包的他們倆直接撞上。
所以,對方一定是在他們離開后,才從病房里出來的。
既然沒有留下太多痕跡,又沒有足夠的時間偽造現場,那對方一定會戴著手套作案。
這東西顯然不可能留在案發現場,護士又聲稱自己在去往三樓的途中遇見了對方
栗山陽向推測他或許不會當著護士的面偷偷扔東西,以防引起懷疑,所以手套可能還在他口袋里。
畢竟之前警方差點就打算以自殺結案,大津五和作為醫院醫生,不在嫌疑人列表,根本沒人想到去搜他的身。
當然,這只是一個猜測,如果他沒搶到,那
那就只能看看能不能說服警察和醫院去挨個翻這棟樓的房間和垃圾桶了。
但在松田陣平拿出裝有藥片的密封袋時,醫生存在一瞬間的情緒失控。在栗山陽向提醒他沒戴手套時,對方揣在口袋里的那只手下意識攥緊了什么。
只是最終沒有拿出來。
栗山陽向“如果問心無愧,您應該不介意我把這東西交給警方化驗吧”
大津五和的視線越過手套,直直落在青年臉上。
半晌,他深深地嘆了口氣,一直緊繃的肌肉漸漸放松“早知道你們那時已經注意到了水聲,我就直接在那時把手套洗一遍好了上面可以檢測出氟哌啶醇的成分,如果用盧米諾試劑,或許還能發現我本人的一點血跡。”
醫生覺得自己實在倒霉。
沒錯,秋田正子胃里發現的藥片是他強行喂下去的。對抗的痕跡順理成章地被女人瀕死時痛苦的掙扎遮掩,再被他本人清理掉大半。
不巧的是,在這個過程中,他不慎打破了桌邊的水杯。
玻璃碎片將他的手套劃出一個口子,而在擰開水頭龍時打算清洗痕跡時,他卻聽到本不該有人的隔壁傳來了說話聲。
“你怎么”他費解地看向青年,“你怎么就偏偏在那個時候就回了病房你那個時候應該還在食堂用餐才對。”
栗山陽向無辜地開始觀賞天花板。
又不是他想在那個時候回去,難道要他直接在食堂直接大吐特吐嗎
“要是早知道秋田正子根本不是她母親”大津五和深吸口氣,“入院時根本沒人懷疑過她們之間的關系,秋田自己也說她沒有其他工作,沒想到”
“我現在明白為什么在我提出可以幫忙承擔治療費用,保證金也還剩下五百萬的時候,這個女人還要堅持出院了。”
為了錢。
既然不是親屬關系,那秋田正子作為護工,應該有工資才對,不管怎么樣,都不會過成這種極度貧窮的日子。
但警方在她的行李中也沒查到任何資金或是貴重物品。
“雖然不知道原因,但她肯定一直都急需用錢。”栗山陽向說,“所以最后才會打上那五百萬的主意。”
一個被確診患有精神分裂女孩,兩千萬的保證金,一個占著監護人關系的護工。
多心大的家長才會不聞不問地放任這個組合啊玩考驗人性的游戲嗎
青年盯著醫生看了半晌“不過,你也是臨時起意的殺人吧”
大津五和爽快地承認“我的研究幾乎全基于枡空小姐一人即便要我來出全部費用也好,我必須繼續擔任她的主治醫生。”
“本來今天中午時,我打算借著送枡空小姐回去的機會跟秋田那個女人再好好談談,卻沒想到她那么固執,半點都不打算退步。”
說到這里,醫生詫異地看向青年“我以為我已經將現場清理得足夠干凈,結果你還是能看出來我是臨時起意嗎”
不,不是因為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