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田陣平眼里溢出幾分笑意“那還真是干得漂亮。”
罪犯落網,炸彈被全部拆除,沒有出現死傷,也算是為好友報了仇這的確是件值得高興的事。
只是無論是死里逃生也好、犯人落網也好,有點順利得令人感到不真實。
尤其是夜深人靜,一個人躺在床上的時候。
不過現在他覺得自己好多了。
“我原先是為了這件案子才調到搜查一課來,現在案件結束了”
栗山陽向很樂于更換一個新話題“那你之后要調回原來的崗位嗎畢竟嗯,看起來在原先的崗位上更能發揮你的才華。”
松田陣平搖頭“這種破例大概不會再有第二次。”
“但你看起來好像沒有很可惜”
“待在搜查一課也不錯。”松田陣平揚起眉毛,“沒有什么可惜的,沒有誰不可或缺,爆處組離了誰都能轉。”
就算他在昨天殉職也一樣,早晚會有新鮮血液補充進來,其他同事也仍然會帶著職責繼續走下去。
栗山陽向重新看向他,灰藍色的眼睛映出對方的倒影。
半晌,他又從煙盒里順出來支煙“的確如此。”
就像他曾去過的每個時空日月輪換,四季流轉,不會因為一個外來者的到來有任何改變。
而當他離開,時間依然會如同流水般繼續前行,淹沒留下的所有痕跡。
談話已經出現走向尾聲的訊號,即便栗山陽向壓根并沒有給出什么建議或幫助,但他是個合格的傾聽者,這就已經足夠。
用一支煙做結尾,的確是兩個有點煙癮的成年人最好的選擇。
松田陣平是這么想的,但當他去拿煙時,青年像在摩天輪上時那樣直接順走了煙盒與打火機。
松田陣平“”
栗山陽向“在一個晚上連續吸兩支煙可不是什么好習慣別用那種表情看我,你已經知道了,我身體特別好。”
他舒展了表情,眉梢眼角間透著溫和,還有股說不清道不明的、與年齡似乎不太相符的沉著“比任何人都好。”
松田陣平竟一時找不出什么理由反駁他。
他最后被青年推回臥室,再回過頭時,對方已經又在矮桌前坐下,埋頭演算起來。
這次,遲來的睡意直接淹沒了他,到晨光破曉,再到艷陽高照,睜眼時窗簾縫隙里透出的強光差點讓松田陣平以為自己錯過了上班。
之后才想起來他現在還在行政休假。
身體因為睡得太久而有些僵硬,他伸了個懶腰,推開臥室的門
“你不會到現在都沒睡過吧”
青年還保持著他昨晚睡前記憶里的姿勢,連被褥的褶皺都隱隱有種沒動過的錯覺只有桌上的稿紙又亂了不少。
“我對睡眠的需求不多。”栗山陽向頭也不回地說,一夜的沉默并沒有讓他的嗓音變得沙啞,“兩個小時足矣。”
松田陣平沉默半晌,總感覺對方是在隨口敷衍他。
但看青年在公式與幾何中浸泡了一整晚,到現在仍然神采奕奕的模樣,似乎又不得不承認對方的確在超長待機上特別有天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