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著沖擊力的方向,玻璃向外碎了一地,而青年則順勢翻出了窗戶。
高木涉徹底傻在原地。
濃郁的霧氣遮蔽了視野,耳畔是不明所以的醫護亂糟糟的驚叫。
有那么一瞬間,連那些聲音都仿佛離他遠去。
霧里帶著濃重的濕冷,連袖口都隱隱變得潮濕軟塌。
毛骨悚然的感覺爬上脊背,高木涉大腦一片空白,只憑借本能去掏口袋,在手觸碰到手機的一瞬間,那種感覺忽然褪去了。
霧開始散了。
救護車不知何時已經停了下來,車廂里亂成一團,視野的恢復將理智重新帶了回來。
眾人面面相覷,目光最后落在空蕩蕩的擔架,與破裂的車窗上。
“那位病人,他”
先前說話的護士眼神恍惚,語氣極其不確定。
“他”
高木涉上前幾步,扒著車窗向外張望,只看到空蕩蕩的街道,與被夜風吹動的綠化灌木。
“不”他結結巴巴地說“完全不見了”
這、這難道是
“被車撞飛三十米卻仍然意識清醒,出行時伴隨著霧氣,一拳打破車窗玻璃”護士的聲音聽起來十分崩潰,“我們該不會是遇見什么都市怪談了吧”
撞鬼了啊
被當作是新都市怪談的栗山陽向此刻正在奪命狂奔。
不,這樣說并不準確。
左臂的確仍處于骨折狀態,傷口被動作撕扯導致又一次崩裂,一邊跑一邊跟灑水車一樣灑血,全身上下還都痛得要死。
他狼狽地向前奔逃,身后追著形體不定的怪物,污穢雙目死死盯著他的背影。
“沒必要”栗山陽向扯著嗓子大喊,“這么生氣吧”
不就是用舊印在獵犬上次想要用餐的時候惡心了它一下
好吧,這樣一說好像確實挺過分的。
他的聲音并沒有被空氣傳遞出去,四周的光斑開始閃爍,骨折的左臂微微發燙。
栗山陽向狠狠喘了口氣,實在不想跑了,干脆停下來拉起袖子。
先前寫下的坐標還留在原地,此刻正散發出詭異的微光。
青年的身形變得不穩定起來,仿佛壞掉的電視屏幕,以奇怪的頻率閃爍起來。
捕食者的氣息已經近在咫尺,利齒咬向青年肩膀,卻仿佛穿透空氣般撲了個空。
混沌的影子停頓了一下。
留在原地的氣息漸漸散去,憑借饑餓的本能,它回到時空中,重新朝著感知中食物的位置奔去
然后一頭撞進亂七八糟的線里。
栗山陽向又一次落了地。
這次的時間是傍晚,遠處依稀傳來人聲鼎沸的喧鬧。
他甚至沒來得及扶著墻喘口氣,后腦勺突兀傳來一陣被猛擊的劇痛
青年順勢撲通一聲就地趴下。
“蠢貨”他聽到有個男聲呵斥道,“被一個高中生跟蹤也就算了,連這里還有人都發現不了”
工藤新一是在一陣暈眩中被人搖醒的。
“喂、小弟弟快醒醒”
視線還沒順利對焦,只看得到一個模糊人影焦急地指向旁邊“你知道這里發生了什么嗎”
工藤新一茫然地轉過頭。
畫面在此刻突然轉為清晰
在他旁邊的空地上,悄無聲息地趴著一具陌生的尸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