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山陽向嘆了口氣,總覺得自己是真的倒霉。
不過,眼前是個只有六歲的小孩子,就算說出去,別人應該也不會當真
只要躲開那些見過他尸體的警察就好。
“喂,我說。”見青年遲遲不說話,工藤新一的語氣沉靜下來,兜帽下一雙眼睛直直看向那張逐漸被雨水洗去血污的臉龐,“你也被他們喂了那個藥吧”
動作一頓,栗山陽向終于認真看向對方的眼睛。
見青年如此反應,印證了自己猜測的工藤新一眼前一亮“我聽到了,他們說什么最新版的毒藥、什么人體實驗”
“還有最關鍵的一句。”他露出成竹在胸的笑容,“在我徹底失去意識之前,他們最后談到,這次有兩個實驗體”
一個是他,那另外一個就必然是當時在他旁邊躺尸的青年了
說到這里,工藤新一露出疑惑的表情“我從17歲變成了6歲的樣子,但你醒來后并沒有表現出疑惑與震驚的表情,這就意味著你沒有像我一樣變小還是說,你到現在都沒發現自己的變化”
說到這里,他仔細打量了一眼青年的外貌“你看起來只有二十多歲,難道之前已經四十了”
栗山陽向“”
栗山陽向目光復雜地看了一眼滔滔不絕的男孩。
“我也很奇怪。”他慢悠悠地說,“你怎么就沒被毒死呢”
工藤新一“”
“不過,我的確還有點印象。”青年緊接著又道,“我在失去意識前,曾經見過一個趴在地上的年輕人。”
“那就是我”工藤新一立刻道,“我變小了”
“想必這話你也跟那些警察說了。”栗山陽向問,“他們什么反應”
提到這個,對方肉眼可見地沉默下來。
看他這反應,栗山陽向心里就有數了。
“你指望人家相信什么呢”他往駱駝背上壓下最后一根稻草,“你變小,還是我詐尸”
工藤新一“”
雨還在下,一時半會沒有停下的趨勢。
街邊稀少的路人要么打著傘,要么將公文包或是衣服舉在頭頂,行色匆匆地前往下一個目的地。
在這種情況下,很少有人有閑心觀察身邊經過的路人,更別提發現對方身上的綠夾克其實不夠合身。
“袖子有點短。”青年評價道,“不過還可以湊合。”
男孩裹著衛衣帽子從他胸前冒出一個頭“別挑了,不然你要穿著那件全是血的大衣招搖過市嗎”
他口中的那件大衣此時被從里面翻過來,掩去有血跡的地方,不起眼地搭在青年臂彎。
他褲子上的血跡沒有那么多,再讓雨水與泥巴這么一蓋,幾乎已經看不出破綻。
“是是是,多謝你了,工藤小朋友。”栗山陽向隨口敷衍,從兜里摸出一顆糖塞給對方,“你家還有多遠啊”
工藤新一抽了抽嘴角“我對那種哄小孩子的糖沒興趣而且,我已經十七歲了,才不是什么小朋友”
栗山陽向“未成年小鬼,你以為17歲就不算小朋友了嗎”
他的發絲被雨水打濕,濕噠噠地貼在臉邊。工藤新一抬起頭看了一眼,在對方臉上找不到絲毫歲月的痕跡。
“不過才二十來歲而已。”他小聲嘀嘀咕咕,“裝得那么成熟。”
說話間,青年已經在兩扇鐵門前停下腳步,看了一眼墻上掛著的門牌。
“到了。”工藤新一的注意力被轉移開,“這里就是我家,鑰匙在夾克的口袋里,鐵門沒鎖,你直接”
踩著水奔跑的腳步聲在兩人耳邊響起。
“呼、呼”
街角轉角跑出來位頭發花白的地中海老頭,挺著圓滾滾的肚子,站在隔壁門前氣喘吁吁地摸鑰匙“這雨怎么下得這么突然,真是累死我了”
忽然轉頭看見兩人,老頭不由愣了一下“你們是什么人啊,怎么站在新一家門口”
他不記得工藤家有個長這樣還帶孩子的親戚啊
栗山陽向靜默片刻,工藤新一扶著過大的兜帽,露出那張和他小時候完全相同的臉“博士,是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