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不會使力的新手才會犯這種拉人差點拉過頭、讓自己險些又摔下去的錯誤。
后背靠在巖壁上,胸前卻仍承受著沉甸甸的重量。栗山陽向撐起身子,微微低下頭,安靜的目光掃過對方仍抓著他肩膀的手。
膚色白皙,骨節分明。
兩個人的距離挨得很近,近到青年那雙極度靈敏的耳朵可以輕松捕捉到昭示著對方沒那么冷靜的情緒的呼吸。
沉默的氛圍向外蔓延,對視片刻,栗山陽向忽然笑起來。
“聽到你想聽的東西了嗎,警官先生”
乍聽起來只是個無比尋常的問題,但松田陣平這一刻卻近乎失語,腦海中沒有浮現任何可供使用的回答。
罕見地,他最終回避了是與否的直接回答
“我沒有聽到你的心跳。”
帶著遲疑與確信參半的語氣,松田陣平這樣回答。
沒有。
和之前隱隱覺察的不對相同,和墜落后那一瞬間的異常感覺相符。
曾經古怪的征兆現在終于得到驗證,隨之而來的卻首先是一股荒謬。
栗山陽向輕聲笑了笑“懷疑自己聽錯了嗎”
如此近的距離,甚至能清晰感受到青年說話時呼出氣流的溫熱感,但剛才緊貼著對方胸膛時,
卻無法聽到半分從胸腔中傳來的跳動聲。
有那么一瞬間,松田陣平的確更希望是他自己聽錯了。
但這種動搖稍縱即逝,事實就在眼前,而他并不是那種寧愿活在自我欺騙的虛假里、也不愿面對現實真相的類型無論那種現實是什么。
就是有些
難以置信的震撼。
如此近的距離能很好地觀察到青年的臉
眼睛保持著眼球正常的濕潤與外觀、臉頰看起來完全是符合一般觀念中健康而白皙的顏色,其他地方也完全找不出異常。
無論多么自信的人,這種時候都會忍不住懷疑一下究竟是不是自己搞錯了吧
真的完全沒有聲音嗎不是因為比較微弱所以漏聽了嗎還是說特殊的胸腔結構導致聲音沒辦法傳出來
忽然,那雙被注視著的眼睛輕快地眨了眨,灰藍色瞳仁不加掩飾地看向他。
被帶動著,松田陣平忍不住同樣眨了眨眼睫毛輕掃過眼瞼的觸覺頃刻間拉回了他的意識。
這個距離好近。
他好像盯著對方打量太久了。
不怎么禮貌。
雖然平時他好像也不怎么在乎這個,但的確不怎么禮貌。
從紛亂思緒中回籠的意識極快地閃過幾個念頭,奇怪的別扭感一瞬間躥上脊背,沉默片刻,松田陣平有些不自然地松開手。
“抱歉。”
栗山陽向眨眨眼沒關系”
他坐直身子,騰出空閑的手先給自己左臂做了個熟練的復位之前說手臂脫臼了這件事,真的沒有在開玩笑。
手臂外層的冰已經化了不少,內里卻仍然向外散發著寒氣。
之前為了對付米戈將冰裹得很厚,現在光是等冰化掉就夠麻煩了。
如果在找到救援之前冰層還沒有完全化掉的話,這條壞死的手臂應該瞞不過救援隊的醫生
想到這里,青年不免順勢想到被米戈帶出去的清水正人和淺井成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