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得那么好看,怎么就是一個殘疾人呢。
就算有心動的女生,好不容易鼓起勇氣,也會被朋友勸走,白皎隱隱還能聽見對方的勸說“長得好看也不能當飯吃啊,你別被他迷住了”
賀云澤恍若不覺,淡然自若地呆在原地,指尖不急不緩地敲打扶手,輕叩出篤篤聲,即使處于目光焦點,他也自有一種卓絕氣質。
清脆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賀云澤微微抬眸,對上一雙茶色眼瞳,白皎朝他走過來,驚喜道“小澤,你來接我回家嗎”
賀云澤抿緊薄唇,看她輕松的神態,忽然發覺,她根本不需要他幫忙。
他控制輪椅離開,白皎在后面追,心頭喟嘆,他情緒多變簡直就像六月的天。
司機極有眼色地降下梯子,落下間隔的擋板。
車里,賀云澤一言不發,長久的沉默讓車里氣氛逐漸凝滯。
她舔了舔唇,目光穿過車窗,望著路邊飛快倒退的風景。
賀云澤瞥了眼“你也覺得我很可憐”
白皎搖頭,出乎他的預料“我不覺得,我感覺你挺幸福的。”
賀云澤正襟危坐,漆黑的眼攝住她清潤的眼珠,發現這竟然真是她的所思所想,眉尾微挑。
白皎“賀先生說過,他早就為你預約了最好的手術團隊,是你一直拒絕進行手術,如果你真的因為雙腿殘疾而自卑,而惱怒,你早就接受手術,也不會一直拖到現在。”
“而且,我覺得,心的殘缺才是真正的殘疾。”她深深凝望他,意有所指地說。
賀云澤凝望她的臉頰,窗外的橘紅色晚霞爛漫地涂抹在她雪白的肌膚上,在她身上,他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寧靜。
他反問白皎“你想知道我雙腿殘疾的原因嗎
白皎眼珠滾了滾“你想說自然會說。”
賀云澤眉眼陰郁,他最厭惡這樣的態度,冷聲道“你以為你是我的誰”
白皎疑惑地看他。
賀云澤“你跟他一樣虛偽。”
意料之外,她好奇又期待地問他“你說的他是指賀先生嗎”
“我可以把這句話當做是對我的夸獎嗎。”
賀云澤一言難盡。
白皎認真起來,眼里翻涌著他看不懂的復雜情緒“小澤,你不知道。”
她滿足地笑了起來,仿佛北國千里凍土于剎那間綻開綿綿不斷的絢爛溫柔花朵。
“到家了,我推你下車吧。”白皎溫柔地說。
賀云澤根本來不及拒絕。
滾輪碾在地板上,發出咕嚕嚕的聲響。
他摸上雙腿,沒有任何感覺的下肢,她之前有一句話說的很對,他根本不在意身體的殘缺,也并沒有被輪椅禁錮自由的怒火,反而覺得十分快意。
因為他一直覺得,這是對賀東恒的懲罰。
每當看到賀東恒面對自己時的情緒,他就感到無比愉悅。
現在他突然發覺,這一切早就沒了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