嚎啕大哭起來。
她像個孩子,失去了最心愛的人之后,哭得像個孩子。
再也沒有什么花魁的清高和艷麗,也沒有婦人的矜持和嬌羞,她哭得很野蠻,可是那么傷心,人們隔著屏幕似乎都很夠感受到她對嚴武的愛和不舍。
哭了很久,她的眼淚似乎流干了。
她沉默了下來。
天空下起了小雨。
在這樣污濁的環境里,面對著愛人的尸體,她再也沒有方才的光鮮,整個人都帶著一股衰敗。
可是因為她太美,這種衰敗也帶著一種極致的沖擊感。
雨點落在了她的臉上,她感到很冷。
可是她想起嚴武已經死了,嚴武死的時候應該也很冷。
她不應該聽周水云的話,離開江南,來到上京。
她生來就是一個低賤的妓、子,享受不了榮華富貴,也注定做不了嚴武的愛人。
是她害死了嚴武。
鏡頭里,人們清晰地看到虞漁在顫抖,好像是冷,又好像是心寒。
她抬頭看了一眼天,仿佛在尋找宿命的影子。
那樣的眼神讓人發抖。
明明這只不過是一個古偶劇而已,可虞漁硬生生地演出了高級電影的質感。
乃至于這種演技讓陸成則都為之一震。
可是,這還并非結束。
虞漁低頭,輕輕碰了碰嚴武的臉。
然后在這樣昏暗的、血腥的、落寞的場景里,最后唱了首小曲兒。
她低著頭,雙唇溫柔地吐出柔媚的詞來,里頭卻帶著顫抖。
她的聲音出來的瞬間,鏡頭內外的所有人手上都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直到唱完最后一個字兒。
然后最后溫柔地看了一眼嚴武的臉。
拔下鬢邊的簪子,閉眼朝自己的脖子狠狠一刺,血包被刺破了,虞漁借了位,看起來就像用簪子穿透了自己的喉嚨。
她沙啞地咳嗽。
“將軍白頭偕老好像不行了。”
“但但這樣不知道能不能見到你。”
“這是我的命,我死也同將軍一起。”
她甚至連倒下去的姿勢都算得很好。
軟軟地,如同一片枯葉一般,俯倒在了嚴武的胸膛里。
“卡”
許沉昇呆呆地起身,看了虞漁一眼。
他摸了摸自己手上的雞皮疙瘩,又看著當前虞漁滿身血污的模樣,沉沉地喘了口氣,把自己想哭的情緒壓了下去。
“虞漁,你怎么能演成這樣”
虞漁出戲快,她看了許沉昇一眼,注意到了他微紅的眼眶,問“你都扮演尸體,還入戲了啊”
許沉昇苦笑“沒辦法,我聽到你唱歌的時候,差點眼淚都要憋不住下來了。”
虞漁笑了笑,說“那可不行。”
虞漁出了場景,韓昌柏便走過來遞給虞漁一瓶水。
虞漁搖了搖頭,用那雙帶著血污的眼神看韓昌柏,韓昌柏心頭一跳,虞漁說“我臟呢,先去卸妝,先不喝水。”
韓昌柏擰開瓶蓋,說“剛剛哭了那么久,要補充點水分。”
他將瓶口遞到虞漁嘴邊。
虞漁喝了一口,覺得喉嚨確實有些干了,便自己握住瓶子,多喝了幾口。
將瓶子遞給韓昌柏的時候,韓昌柏正盯著虞漁脖頸間的吊墜發愣,耳朵像火燒似的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