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住,就在扎龍邊上住了六個月,等到天寒地凍,他離開鶴鄉的時候,整個人都透著一股精氣神,氣質比之原來顯得有些瀟灑出塵。
鶴拳練精,他此時目力所聚,精光四射,這就是掌握了鶴拳的真意而帶出來的效果。
此時他步行離開扎龍,前往六百多公里外的大興安嶺,走的是鄉間土路,腳下凹凸不平。
但若是有人仔細觀察,就會發現此時盡管黃少宏腳下深一腳淺一腳,但他的腦袋卻從未上下起伏,一直處在同一個水平線上。
這就是他從仙鶴走路的動作神態中,領悟出的東西,讓他鶴形身法更進一步,他邁步行走,一起一伏之間,脊柱筋骨有一定程度的自動伸縮,腳下深了,脊柱筋骨伸展,腳下淺了,脊柱筋骨收縮,頭頂一直保持在同一水平線上。
當然若是這貨一腳邁到大坑里,那肯定不行。
他這么如仙鶴一般一起一伏,配合呼吸,便是符合莊子‘吹呴呼吸,熊經鳥申,為壽而已矣’的說法,走路即是練功,可以延壽。
黃少宏雖然不乘車,但行路極快,認準方向之后,專挑人少之處行走,在人看不見的情況下放開腳步,疾若奔馬,只用了六天時間,就跋山涉水,到了大興安嶺地區。
他第一站到了加格達奇,先找了一間賓館住了下來,之前在京城‘尹派八卦掌研究會’那一戰,他收獲簡直大的不可思議,一身勁力已經磨練的精純無比,對于暗勁的掌控也到了暗勁的巔峰。
只差一個契機,就能勁力化腦,通微入化,將暗勁貫通全身。
而此時他鶴形疾走了六百多公里,熊經鳥申,氣血旺盛,百竅通達,正是得了契機,突破化勁的最好時機。
進入自己的房間,將門鎖好之后,黃少宏就開始演練起太極十三錘,一趟錘法下來,隨著呼吸,出拳,他的毛孔也隨之開合,每一次呼氣張開毛孔,毛孔之中就好像燒開水一般,騰起水霧熱氣。
那是汗液,在渾身勁力的作用下,直接化為水氣升騰起來。
薛顛的著作,《象形拳法真詮》中就曾經描敘過,“從全體八萬四千毛孔云霧騰起而為呼吸,乃是精神真正呼吸,非有真傳難入其道,非有恒心難達其境。”
黃少宏這趟拳越練越如羚羊掛角,漸漸的無跡可尋,周身勁力運轉,無不如臂使指。
李老能在形意拳譜中說:“易髓者,化勁也。練時周身運轉,起落進退,伸縮開合,不可用力,將神意蟄藏于祖竅之內,身體圓活無滯,形如流水,其心空空洞洞而養其根,此謂之三步功夫。”
黃少宏如今除了頭頸之外,渾身勁力伸縮開合無不圓活無滯,形如流水,就在他放空身心,達到其心空空洞洞養其根的時候,猛然之間,頭皮一炸。
勁力自大椎、行玉枕、達百會、下印堂,接著臉皮又是一炸,毛孔收縮,然后豁然放開,與前胸勁力一氣貫通。
此時他暗勁貫通全身,再無半點滯澀之處,終于邁出了那一步,通微入化。
這就是拳術中的化勁,洞細入微,全身上下每一處毛孔無不控制自如,均勻運勁,能剛則剛,能柔則柔。
一羽不能加,蠅蟲不能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