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犢子!”
趙立功一腳把說話的人踹了出去:“老子根狗剩他爹是拜把子的交情,一個頭磕在地下的,你再敢他么嚼舌根子,信不信我把你舌頭薅出來給你捋捋!”
那人挨了一腳,訕訕道:“行,我不說了還不行么!”
趙立功哪有心情再和他墨跡,跑去磚廠辦公室,跟廠長借了一輛大二八自行車,一路叮叮當當的往鄉里派出所騎過去了!
黃少宏被帶到了二道溝鄉派出所,自己被單獨關在一個屋子里,拷在暖氣管子上,先讓他反省自身問題。
這個姿勢,想站站不起來,想坐坐不下去,只能老老實實的蹲著,可人蹲著用不了一會兩條腿就麻了,所以說再難受不過。
不過那是對普通人說的,黃少宏就是在這蹲二十年,腿都不帶酸的,參加奧運會還能拿個百米冠軍回來。
半個小時之后,一個年輕的男警察走了進來,將一截半米多長白塑料水管放在辦公桌上,然后就喝問道:
“想明白了嗎?說說自己問題吧!”
八十年代,不管國內國外,審訊犯人的手段還沒有那么科學,每個地方都有自己的土辦法。
就好像港島老電影里,那些皇家警察用字典墊在嫌疑人胸口一樣。
東北這噶噠,最常用的就是這水管,做為北方人黃少宏雖然沒經歷過,但也聽說過。
這東西有個諢號叫‘小白龍’,作用可大了,別說一般的犯罪分子,就是一些社會上的滾刀肉、大混子,進來見到這東西也得先服個軟兒。
所謂進了六扇門,是龍得盤著,是虎得臥著,不管你多窮兇極惡的歹徒,抓緊來不好好交代問題的,就先一頓正義的小白龍伺候。
黃少宏笑著說道:“行,你問什么我說什么,保證都是實話成不?”
年輕警官眉頭一皺:“我讓你自己交代,你還讓我問?我看你這是有僥幸心理啊,想要隱瞞問題啊!”
他說著手就已經朝那小白龍摸了過去。
可就這時候門‘哐當’一聲被推開了,趙立功在門口喘著粗氣,一眼就看到了小白龍,然后呼哧帶喘說不出話來,就指著那跟白水管。
王所有些尷尬的咳嗽了兩聲:“我們就是嚇唬嚇唬,那什么小劉你記錄,這個嫌疑人我親自審問!”
那年輕警察答應一聲,然后老老實實的拿著筆錄坐在一旁,把主位讓給了王所長。
王所長走過去坐下來,眼睛對著黃少宏一瞪:“說吧,藏在你家的米缸里的收音機和五張大團結是怎么回事?”
黃少宏一臉無辜的道:“警官,我要說跟我沒關系您信嗎?”
王所長一拍桌子,嚇唬道:“你這是要負隅頑抗啊,要是你現在坦白,我看在鄉里鄉親的面子上,算你自首,要是你拒不交代......哼哼......”
黃少宏心說你別哼哼了,你就是哼哼一輩子也沒用啊,我哪知道是不是我干的!
一旁趙立功終于回過氣來,擔心道:“狗剩啊,要是你干的你就承認,不是就說不是!”
黃少宏沉吟了一下:“這樣吧,我聽說不是能靠指紋破案么,咱們也驗一驗,要是我干的,那收音機上,錢上肯定有我的指紋,要是沒有,那就是別人栽贓的!”
王所長冷著臉道:“行啊,你小子連指紋破案都知道,那既然你知道說不定你早有準備,帶手套干的呢,你這屬于高智商犯罪啊!”
我靠,這就算高智商犯罪了!
黃少宏這個郁悶啊,這還解釋不請了。
就在這是外面傳來腳步聲,一個穿著花布上衣,梳著馬尾辮子的青秀女孩跑了進來,穿著粗氣道:“王叔,這事兒不是狗剩干的.......”
趙立功一見那女孩,又聽她說的話,立刻大喜道:“二妮子,是不是你爸弄清楚了,我就說不是狗剩么,這么好的孩子啥時候偷過東西!”
王所皺眉道:“二妮子,你爹報案說狗剩偷的東西,你又說不是他做的,你們家到底怎么回事?”
二妮子有些擔心的瞟了黃少宏一眼,雙手不自然的搓著衣角,諾諾的道:“反正......反正不是他偷的!”
王所被氣笑了:“合著東西和錢是自己長腳跑他家去的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