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令使。”楚聽晚英姿颯爽,挽了個利落的槍花后收手,朝這行人拱手,聲音清脆“我已命人將此處消息傳于我父親,他今日在族中,很快便到。”
“四少主客氣。”被稱為神令使的幾人以指摁于胸前,回了個禮,其中一人道“祖祠如何,是四少主及楚家家事,神主宮本無權插手,可宋謂對祖祠結界中神主親設封印出手,此乃大忌。不論他意欲何為,今日我們都要帶他回去受審。”
“應該的。”
“汀白,神主宮的規矩你都知道,事到如今,還要阻攔我們”和楚聽晚客套完的神令使轉頭看向被孤立在一側,被結界平地而起的風沙糊了半邊臉的俊秀少年。
聽到這話,這位身負大任,被楚明姣留下來和楚家長老,神主宮來人對峙的少年不由得抬手重重抹了把臉。
他哪來那么大本事嚇退這么多人啊。
真正把這群人擋在外面的,是一個金色的靈罩。
靈罩表面流淌著水一樣的波紋,遇到攻擊時,那波紋便蠕動著堆疊到一起,不消片刻,就成為兩條仰天咆哮的金龍,所過之處,立刻被灼熱滾燙的火炎球所覆蓋。
是件威能莫測的靈寶。
“神令使,不是我要和神主宮過不去,是殿下這有殿下的規矩,我今日若敢退半步,明日就得去你們神主宮討職。”汀白袖袍隨風而動,臉上掛著足以蒙蔽他人的苦笑“不若你們帶人強攻進來吧。如此,你我各為其主,大家都有交代。”
油嘴滑舌的小兔崽子
神使們身邊站著的兩位楚家長老繃住了臉,眸色沉沉,出了這樣的事,他們看管不力,家主追究起來本就難辭其咎,現在想要將功補過,卻還處處遭到阻攔,頓時憋了滿肚子火氣。
其中一個轉而望向楚聽晚,怒聲道“四少主,依我看,先出手擒拿宋謂要緊。誰也不知道他在結界內做了什么,若是再惹出什么事,就為時晚矣了。”
像是為了應證這長老說出的話,天空在此時以一種難以形容的速度黑下來,帶著盛夏時分從不講道理的暴雨前兆,陰云脹得蓬松柔軟,層層疊加,點綴在狂暴閃電中,天光乍亮的一瞬,眾人的眼底像映入了一株藍黑交織的閃電樹。
“什么情況”楚聽晚手握銀槍,望著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高高束起的馬尾隨著動作擺了個弧度,她皺眉問神主宮的人“怎么會引發這種天地異象”
“當初楚家祠堂初建,楚家家主曾請神主出手,設下大陣。”
低眼沉思兩瞬,神令使仰頭看天穹,又凝視祖祠深處,目光微凝“但現在,有另一種力量,在對抗大陣。”
顯而易見,是那個宋謂在搞破壞。
像是想到什么,那名神令使看向汀白,義正嚴詞警告“神主的力量極其霸道,一旦禁制被擾動,就會朝闖入者發出警告,若闖入者繼續深入,大陣將立刻引發反噬,吞沒周圍千里。”
聞言,十幾人齊齊凝重了神色,視線全聚集過來。
“一起出手,立刻把宋謂捉出來”楚聽晚當機立斷,雪白長槍在手中利落轉了一圈,直接朝汀白祭出的火龍圈罩重重擲去。
身邊兩位長老見狀,互相對視一眼,極其有默契地跟著行動,試圖繞開火龍圈從邊上闖進祖祠,擒拿宋謂。
神令使所說的反噬來得兇猛又迅速。
肉眼所見的,山中那座歷經風雨的祖祠外聚起一種宏大的力量,不過瞬息,就凝成一道銀白的匹練,居于天穹正中,充斥著浩蕩而不掩飾的殺機。
那種狀態,隨時會落下來,成為一柄抹殺一切的巨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