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
宋謂像是沒習慣這種叫法,應得稍慢一拍,語氣并不恭敬,甚至帶著種熟人間的放松。
見到這樣一幕。
汀白的呼吸又快要上不來了。
“我今日妝容如何”說話間,楚明姣才緩緩抬眼,她精致慣了,肌膚瀅白勝雪,經得起任何吹毛求疵的檢驗。只是隨便一眼,便知道,山海界“第一美人”的名號絕非噱頭,“與往日有什么不同”
汀白一把擠開宋謂,仔仔細細地看。
和楚明姣美貌一起流傳出去的,還有她挑剔講究難伺候的性格。
傳言,她無法容忍自己身上有一星半點污漬瑕疵,即便在最狂亂的風中,拖地的衣裳也得不沾塵埃的保持仙氣。
“好似,也沒什么不同。”以為她擔心自身形象,汀白看了再看,連聲道“殿下放心,一根頭發絲都沒亂,額間的花也畫得好,栩栩如生。”
當著那群氣勢洶洶前來問罪的人的面,宋謂也沒多看,些微掃了兩眼后說“妝面不如往日素淡,粉施得略重,兩腮添了點顏色,顯得”
顯得臉色更白,鼻尖凍紅,有種瓷娃娃般的柔弱。
但楚明姣一向不走這條路子,她張揚熱烈,美艷若是有溫度,她便是能輕而易舉灼傷人的那一類。
楚明姣了解他的未盡之意,像是專門在等這句話,聲線徐然地告誡“等會發生什么看著就行,別亂插手。”
汀白敏銳地察覺到有可能發生什么,急忙又絮絮重復了句“殿下,家主也在,我們還是盡量和神主宮和平相處。”
跟神主宮對著來已經很不理智,再和自己的父親強硬忤逆,楚明姣身上這“為男人亂智”的流言,是怎么都洗刷不干凈了。
楚明姣掃了他一眼“你話挺多,等會也多說點。”
此時,以楚滕榮為首的“興師問罪”派已經在跟前停穩腳步,汀白將到了嘴邊的小聲辯白咽了回去。
“殿下,宋謂觸犯禁制,引發大禍,我等奉命而來,要將他押回神主宮審問。”神令使將展開的紙印遞上。
誰知楚明姣連拿起來看一看的欲望也沒有。
她生了雙杏眼,眼皮向上撩或向下垂,都顯得生動柔軟,有種天生的風情,可或許是自身氣質太清太孤,這種與人對峙的場合居然也丁點兒不落入下風。
“宋謂是我麾下的人,或罰或打,輪不到神主宮插這個手。”她將那張紙隨意推了回去“人帶不走。你們可以回去了。”
神主宮的人其實大多都和她打過交道。
她從前并不這樣。
現在總算知道,這些年楚家嫡系嘴里的“不一樣”,是如何不一樣了。
反差有點太大了。
神令使們彼此對視一眼,其中一個充當了發聲人“殿下,宋謂明知故犯,潛入祖祠,包藏禍心。今日這場災禍,若不是被及時制止了,這方圓數百里,尸骨將堆積成山。”
“不錯。請殿下”
楚明姣食指點在唇上,噤聲的手勢下,那人話語生生卡了半截。
“今日沒有災禍,也無人受傷。”楚明姣語氣不重,將他們的話通通駁回,話說到后面,已經是一種帶著冷意的提醒“縱使神主宮權力滔天,別管到我頭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