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像是縮小了,看起來更像是匕首,相比于楚明姣事事精致講究的風格,這劍很素凈,樸實無華,此刻引人注目的原因也簡單。
被寒光覆蓋的刃邊太過鋒利,幾乎給人種能切割靈魂的危險感。
這個時候,那三道箭矢已經快要隱入楚明姣額心,而后面,楚行云抿著唇,接連搭弓,上箭,從各種不同的角度又補了幾箭。無法成為少家主,就意味著無法進楚家祖祠接受最核心的傳承,已經十三年過去,他本就比那些人差一點,經不起時間拖耗了。
他真的是需要這個位置。
再說,楚南潯死了,楚明姣性格太陰晴不定,志不在此,少家主之位,本就該落在他頭上這是連楚滕榮都默認了的事。
這接連六七支箭矢,足以將楚明姣困住,傷也不怎么能傷得了她,她身上有不少潮瀾河的靈物庇護。
他都已經算好了可能會遇到些什么情形,唯獨沒想到會看到眼前這一幕。
那柄小劍絕不可能是某種靈物。
靈物上不可能有那樣磅礴凜厲,且任人差遣的劍意,那只可能是自己的真本事。
這是。
楚明姣的劍。
楚行云長這么大,什么突發情況都見識過,并不自詡如何圓滑冷靜,處事沉穩,但最基本的應變能力還是在的,此時此刻,心里還是咯噔一下,萬萬沒想到。
那柄劍斬下來,輕飄飄的甚至看不出什么力道,然而就是輕而易舉地將他迸發出去的幾根箭矢攔腰截斷,如同彎刀砍篾條一樣,順滑流暢得沒有片刻滯澀阻力。
楚聽晚騰的站了起來,拉得凳椅“滋啦”刺耳的一聲響。
她臉上罕見的露出焦急之色,傀儡線被她猛的一扯,一個黑色的影子便如同猛獸般悍然掃向看臺,她也隨之跟了上去,給有點愣了的楚言牧丟下一句匆匆的“叫父親去,現在去”
但已經晚了。
那柄劍應主人心意,斬完箭矢后去勢不減,迅如閃電地在空中重重貫出個斜十字就正正貫在楚行云的胸膛前。
“咳”楚行云如斷線的風箏般倒飛出去,重重落地那一剎那,嘴里鮮血狂噴,那顏色鮮艷得像是某種上好的作畫顏料。
一劍重傷。
這怎么會是楚明姣的實力。
楚明姣迎著他的視線踩上來,她實在長得太漂亮,這種外表甚至是帶有某種迷惑性與誤導性的,她眼皮耷拉著,下邊一圈微微紅了點,那是初春桃花一樣的色澤,唇瓣顏色更深一點,像海棠花碾碎了的汁液。
她單手提著他,八尺男兒,身量挺拔,就這么被她拎著在地上摜。
一下一下,抗麻袋一樣砸。
楚行云覺得自己渾身骨頭都碎盡了。
“我其實真不想和你計較的。”這種單方面暴力終于止歇時,楚明姣單手扼著楚行云的喉骨,發絲不受控制地垂下來,她盯著這位跟自己和楚南潯并沒有幾分相似的弟弟的臉,喉嚨輕微震顫“惦記別人東西上癮了是吧一年來一次,沒完了”
這個時候,楚聽晚攻破禁制沖進來了,她看到血泊中神色渙散的楚行云,心跳都停了一下,血液上涌,臉頓時沒控制住地拉下來,沉聲道“楚明姣你瘋了你拿本命劍對付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