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背著藥簍站起來,這些人里,唯獨他是眼生的,這讓他說話尤為緊張“我、我父母早亡,若無師父相救,本該在礦井后的廢巷中荒廢終生。師父帶我回藥坊,藥坊是殿下養著的,也就是說這么多年,我上學堂,學藥理,乃至吃穿用度,皆為殿下恩賜。這是大恩,不能不報。”
他說得害怕,想想未來這種和三界為敵的轟動事件,干脆眼一閉,一口氣將話說完“我會竭盡所能,好好配合殿下和蘇二公子。”
汀白嘀咕著給蘇韞玉打定心針“而且從去年開始,所有在殿下手下伺候的人都系上了千絲傀線,生與死,是殿下一句話的事。”
蘇韞玉似笑非笑地問楚明姣“這也是你算好的從去年開始”
楚明姣沒搭理他。
包扎好傷口之后,一行人接著往前走。
他們沒出過山海界,開始還有些畏手畏腳,好在楚明姣和蘇韞玉這兩個都不打沒準備的仗,提前就翻出許多關于凡界的書籍與圖冊看了,地圖也都隨身攜帶著。
知道這條道怕是要走上至少半個時辰才能到凡界。
至于去了凡界先做什么,具體的章程安排,這需要好好商量,至少要了解凡界基本的風土人情后再合計,兩人于是都沒提這一茬。
“楚二。”走著走著,蘇韞玉突然開口“深潭埋天驕的說法,從古至今皆如此,這種觀念已然根深蒂固刻在三界眾人的腦海之中,就連山海界,作為最受迫害的一方,都深以為然,不覺有錯。”
“他們覺得用數十人,上百,成千人的犧牲來換三界的安寧,是件十分劃算的事。他們也不愿相信有人能徹底解決深潭問題,不愿承受這種行為可能帶來的任何后果。一旦我們著手實施布置,最先要將我們除之后快的,就是神主殿。”
“我知道。”
她回答得頗為平淡,好似已經全面細致考慮過這件事。
蘇韞玉挑了下眉“你就這種反應”
他又拎出幾個字加重語調“那可是江承函。”
楚明姣本來想說,不是已經決裂了嗎,想想又覺得煩,連帶著看蘇韞玉也不順眼“你話怎么那么多深潭是不是看你太能說了才選中你,想讓你下去陪著談天說地的”
“”
他氣笑了“我們現在也算是同一條繩上的蚱蜢,你總得和我露點底吧。畢竟你這個人,從前和江承函膩歪時,有多可著他稀罕,我是見識過的。在你心里,我肯定沒他重要,這我就不問了,問了傷感情你當真能豁得出去與他處處為敵,爭鋒相對”
楚明姣步調微頓,不禁想到了他提到的那些“膩歪”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