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承函與楚明姣喬裝身份,接了任務去礦山鎮祟,偌大一條山脈,在水汽中宛若盤旋蟄伏的虬龍,嶙峋陡峭。
本命劍傲氣十足,銳不可擋,她劍氣橫掃千里,所過之處莫不臣服。
周圍許多人視線落過來,似乎不敢相信有這等實力的,是一個扎著滿頭彩色編織辮子,穿長度拖到腳踝石榴裙,漂亮精致得不像話的小姑娘。
“這便是你今日要給我瞧的驚喜”桃花樹下,他眉目清潤,唇畔帶著醺然笑意,握著她不安分的手用一旁山泉水清洗干凈,“本命劍又突破了。”
她腦袋一偏,溫熱的臉頰往他脖頸一側蹭,笑得他有些癢“快吧距離上次突破,才三個月不到呢。這種速度,比神主殿下如何沒落后許多吧”
他伸手撫了撫膩在自己頸窩的姑娘,溫聲夸“很厲害。”
“這段時日,受了不少傷”
她成日嘻嘻哈哈,沒有煩心事時,能在被陽光曬暖和的草地里睡一整天,可姑娘好勝心強,實力就是說話的底氣這句話被她施展得淋漓盡致。
在劍道修為,找人對練上,她從不懈怠,往往都是下狠勁地逼迫自己。
這讓一些人哀嚎連連,痛苦不已。
“還好。”她瞇著眼,身體的勁卸下來便格外懶散,聲音軟綿綿的像哼哼的調子,嘴硬卻一如既往“沒大事,練劍嘛,都這樣的。”
“宋玢,余晟和蘇韞玉的兄長來找過我,還有五世家十宗門的少家主少掌門們。”
江承函見她頓時精神地坐直身子,睜圓了眼睛看過來的警惕模樣,接著道“說得委婉,大概意思是,讓我管管最漂亮又最能打的大小姐。三天一頓毒打太過頻繁,不是正常人能承受得住的。”
楚明姣環著肩被這話逗得直發笑,笑過之后又指責他們“才認識的時候都滿口說什么為朋友兩肋插刀,只要有需要,在所不辭。這才多大的事,怎么還帶告狀啊。”
她含笑戳了戳他筋骨勻稱的手背“那你怎么說。”
神主殿下這輩子沒感覺有愧疚的時候,但在宋玢等人如泣如訴的控訴下,破天荒的唯有沉默。
“沒說什么。”他道“人走后,讓神主殿送了賠禮過去。神使回來時說,他們到時,正巧遇見你兄長身邊的近侍,也才送完禮。”
“怎么還帶這樣呢。”楚明姣開始心疼錢了“兩頭哭訴,收兩頭的禮。”
“姣姣。”不論何時,江承函的身上總有種從骨髓伸出迸出來的清疏淡雅仙氣,說冷漠吧,也不是,說全然清雋吧,又蓄了點叫人無法置喙,只能遵從的命令之意。只有坐在她身邊,如此親昵喚她時,人的情感穩居上風,溫柔得不行。
她的眼睛霎時亮了。
等來的卻不是情話。
“蘇韞玉的兄長說,他年長你許多,修為也在你之上,蘇家的盾山甲修至大成,便有反攻之力。他與你交手時,本命劍攻勢太可怖,最后一招時他沒能收住,本命劍誅心一擊被盾山甲反彈,有五成之力斬在你身上,碎了四根肋骨。”
那么多告狀的人里,唯有這位老實的是去賠罪的。
他蹙眉“你沒與我說過。”
楚明姣摸了摸鼻脊,又裝模作樣轉了轉眼珠,而后用手去勾他的手指,道“我是修士,打斗時有些磕碰在所難免,天底下哪有不戰而成的劍者。”
這話大義凜然,好似平日嬌貴得容不下一點淤青印子的人不是她一樣。